半个月之前接的稿,因为奶奶的事,言央跟约稿人一一说明,大部分都表示理解退了,还剩两个不急的,月底画出来就行。
言央看了眼摆在餐厅茶水柜上的日历,十二月二十三,还有几天时间,他打算下午抽两个小时画一部分,剩下的时间要空出来给燕绥做晚餐。
他答应晚上回家吃饭的,还让他做荷花酥。
一回,就好
下午五点。
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言央知道是燕绥回来了。
这个点,除了燕绥不会有其他人。
事实上,除了每天定时定点送生活必需品来的燕家保姆阿姨,这个家也不会再有外人来,像遗世孤立的荒岛。
“燕绥。”言央丢下切了一半的辣椒,迎了出去,“你回来啦。”
“嗯。”燕绥淡淡的应一声。
“饭还没好,你先休息一会儿。”言央说,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开始准备,他没想到燕绥会这么早回来。
“我先去换衣服。”燕绥说着往衣帽走,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正眼看一眼言央。
言央应了一声“好”,看着燕绥走向衣帽间的背影,神情落寞。
饭做好摆上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言央脱掉围裙,洗了手准备去书房叫人,燕绥自己出来了。
“好了?”燕绥站在书房门口问。
“嗯,饿了吗?”言央问,换以往,都是他去叫,人才出来。
“中午没胃口,没吃东西。”燕绥说着,径直走向餐厅。
据燕绥说,他从小在四川一个叫缙云的小县城长大,直到十五岁才来哈城上高中,言央是海南人,却因为燕绥的喜好,做得一手非常正宗的川菜跟各种中式点心。
言央自己,是不吃辣的。
“还是吃不了吗?”燕绥看着一桌子红艳艳的菜里一盘素炒茼蒿说。
“嗯,试过,肚子总不舒服。”言央说,他不是没试过,可肚子总是不争气,一点辣都受不了。
“喜欢这里吗?”燕绥问,言央怕冷,这里的冬天却格外漫长。
言央没接话。
他不喜欢,可他喜欢的人在这儿。
燕绥浅浅笑了一下,开始吃饭,他喜欢吃言央做的饭,每样菜都会吃一点,但从来不会说喜欢。
言央只以为他不挑食。
“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燕绥放下筷子说。
“去哪里?”言央问,燕绥有时会带他出去透透气,他知道他在这里没朋友……不,是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
“明晚平安夜,几个长期合作的公司办了酒会,你也去。”燕绥抽了张餐巾纸擦嘴,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或者说是强制的语气。
“我不想去,人太多。”言央说,他不怕惹燕绥生气,因为燕绥从来没有因为他生过气。
言央想过,可能是他还不够分量。
“没几个人。”燕绥说,这种酒会去的都是老板跟高层,人能多到哪里去。
他本不打算带言央去,但一想到最近那些疯了似的想往他床上爬的男男女女,燕绥就一阵烦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是该让他们见见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