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阎狴好似已经和混沌融为了一体,他们能听到阎狴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身体:“考题?”
“你是被我们时雨感染了么?废话问题也问。”绯月真君向前一步,注视着那团混乱的空间:“你和你的兄弟们,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太华宗的考题而已。”
混沌突然有了规则的形状,像极了阎狴的笑容:“我们这些考题,考死了你们不少人吧,包括你的师祖,也包括你的……该怎么说呢,你的道侣?”
绯月真君嗤笑一声:“承你吉言,他要是哪天真成为了我的道侣,欢迎你来讨杯喜酒。当然,前提是你还存在。”
贺兰熹心想绯月真君还好意思说他废话多,明明他自己废话也不少。
好在绯月真君的废话没有耽误他出剑的度。无处相思直冲混沌而去,阎狴混沌的化身居然纹丝未动。
忽然,一双鬼手从混沌中伸了出去,不顾被捅穿的危险紧紧缠住了无处相思的剑身,硬生生扒开了无处相思的剑灵。
贺兰熹心中陡然一惊。
阎狴的目标不是绯月真君,而是绯月真君手中的无处相思。
阎狴怎么会知道无处相思剑灵里藏着……他没有理由知道啊!
贺兰熹来不及多想,立即命令无处相思关闭剑灵,无奈为时已晚。
一袭红衣盛装的青年自剑灵而出,他双眼闭合,沐浴在月光中的面容如琉璃般清澈,间的金簪流苏在空中划过两道炫目的痕迹。
陆执理愣愣道:“这是……谁?宋夫人吗?”
绯月真君眼眸微沉,转身腾空,在一片翻飞的红衣中将跌落的青年稳稳地横抱在怀中。
贺兰熹大喊:“小叔快闭眼,你不能看沈院长!你们不能见面!”
绯月真君垂眸看着怀里毫无生机,双手自然垂落的青年,轻声一叹:“你提醒晚了,时雨。我已经看了,怎么办呢。”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浣尘真君白皙的眉心,宛如一点缓缓绽放的相思红。
这一刻,沉睡多年的青年像是快要苏醒了一般,连眼睫都微微颤了起来。可惜,这只是月光和血色带来的错觉。
代价……违背契约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死吗?
滴答滴答滴答,越来越多的血落在了浣尘真君身上。绯月真君终于支撑不住,一手撑着无处相思,另一手抱着浣尘真君,无力地跪坐了下来。
白观宁:“师尊!”
贺兰熹:“小叔!”
祝如霜:“宋院长!”
所有弟子都冲到了绯月真君身边,只有宋玄机站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亲叔叔吐血不止的画面,将注意力放在了始作俑者的身上。
“规则,契约,”阎狴出一声不屑的嘲弄,“明法创造出的一切,不过是我的玩物罢了。”
宋玄机:“你被明法封印了两千年。”
不断运动的混沌蓦地停滞片刻,寒声道:“我不和你废话,你只要让我看看现在的你还剩多少本事。”
宋玄机举起忘川三途:“可以。”
阎狴低吼一声,混沌正要暴起,一本厚重的律理法典忽地从天而降,有如泰山压顶,砰地一声压扁了来不及躲避的混沌。
一名身着藏蓝色道袍的青年站在法典上,快环顾四周,一脸严肃地问:“生什么事了?宋流纾这是怎么了?”
“师尊!”陆执理大喜过望,“我师尊来了!”
“司契真君!”白观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劳烦您快来看看我师尊,他违背了你们当年的四人契约,正在遭受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