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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攀高联姻之肆 茅台送礼（第1页）

听小的话，程家庚决定下大本钱打点邓总。送钱赤裸裸，自己也打怵，可送一般的东西又怕人家大老总瞧不上。犹豫间就到了春节。

大年初三，一家人照样去二十一里地外，娘的家里拜年。

老头子看到程家庚一家人到来，高兴地出去，要给小孙女买玩物吃食。腿还没跨上自行车，连人带车翻倒在地上。看着程家庚扶着老人进屋，郜若桂说你兄妹俩看到了吧，老人家连自行车也骑不了了，把爸妈接到城里住吧。一家人看着老头子，老人家还是摇头，道是故土难离。

程家庚说叔啊你不去，我娘也去不了。你把瑶叶养大，照顾了我娘，我们给你养老不应该应份吗？好说歹说，老人点了头，说家庚你等着。然后翻箱倒柜，在陈旧的木躺柜深处搬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螺丝刀撬开，竟有两瓶茅台酒，标签上写着“献给最可爱的人”。老人说这是我抗美援越当兵时的立功奖励，放了几十年了，你要是拿走我就跟你进城去。

瑶叶说老爹哎，就这两瓶酒也能顶套房钱了。

看着两瓶标签纸黄的陈年茅台，程家庚嘴上谦让着，心头一震又一喜，上等好物也。再看四脚支砖文物般的躺柜，心里又泛起酸楚来，娘的家里，还没有件像样的家具。

傍晚回家的路上，程家庚想好了晚上的行动，且将茅台送将出去。租金降与不降，只此一举。铁佛太阳能上市，年后开工一天也不能耽误了。明天一起去妗子家拜年，瑶叶跟车回城，与妹妹说起打算，瑶叶说哥你这是行贿哟。郜若桂也怨他，眨眼间就把老人家的贵重物品转手，不知珍惜。女人当家房倒屋塌，程家庚不再说话。

提前打了电话，程家庚赶到邓总家。拿起酒来只一扫，识货人便两眼放光芒，追问了半天来头，直说受用不起。一刻钟后，程家庚告辞大步逃下楼来，喘口大气，回头，总感觉楼上某个窗户有人瞅他。送酒不叫行贿吧？万一追查起来，自己就说不喝酒也不知晓酒的价值，一路想着到了公司，心跳度总算平复。春节在家住了四个晚上，反而不习惯了。

初四，程家庚带妹妹去妗子家拜年。舅舅去世后，妗子招了个本村的光棍夫婿上门，帮着拉扯四个孩子。工作忙，他只在每年过年时拜回年，每回也会给妗子留些花销。每到这时，总要想起四十岁就去世的舅舅。而今，自己也到了当年舅舅的年龄。还是要珍惜活着的宝贵时光，不能畏手畏脚地干事了，天知道，人生会有什么意外呢。

初七铁佛集团开工，初九党委会通过，方程租用铁佛品牌及六分厂厂区，年租金四百六十万。安助理惊讶，虽然报价高了些，也不至于降这么多吧。不好问邓总因由，按领导吩咐通知危无畏，告知集团党委已经开会通过，正在提报杨副区长。杨副区长出身铁佛集团，任副区长后仍兼任董事长。铁佛集团交不了多少税收，总是区里养着近万人的大国企，招商引资大招牌，几任老总都从这儿走向仕途。

勿用安助理通知，程家庚早收到了邓总的手机短信。奇怪的是铁佛集团程序冗长，出租品牌厂房收租子，居然还要上报董事长。没办法，只好干等。左等右等，过了元宵节，又过了正月二十也没消息，最后还是刘东升提醒：烧香拜佛没到位呗？

程家庚来到区政府，当面向杨副区长汇报，没两天杨副区长签字。看来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只抱岳市长一个人的大腿没有用的。呵哈，老邓老杨，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方程公司与铁佛集团正式签约。程家庚回请邓总，庆祝合作成功。

危无畏开始铁佛太阳能的运营销售，赵厂长在租来的车间里进行生产布局。

装修完成，公司总部搬入大厦。整个六层楼全部占满，楼顶也安排了研中心的试验场。相连的十二层写字楼要改造成宾馆，还在装修。九三年起，历经家里的西厢房、村里牛棚、工具厂跟工业园四个地方，现在，方程公司有了壮观的办公大楼。

站立在明亮的办公室窗前，程家庚下望街头。启秀大道跟东方红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上，车辆穿梭，人们行色匆匆，都为人生忙碌着。许久，他转身回到办公桌旁，把手中土黄色封面的书籍放在了红色粗布上的木匣里，整齐地包好放回书橱。

危无畏被唤来，程家庚再次嘱托，小危啊，铁佛太阳能做不起来，就枉费了四百六十万雪花银，不仅在岳市长跟政府那边丢人，太阳能行业里现眼，也会影响公司士气，今日不与往日同。员工们称老板程总，只有危无畏称之老板。危无畏拍着胸脯，老板放心，我第一年最次做到五千万，保证挣出租金来，第二年过亿，第三年两个亿。危无畏随口抛出“五一二计划”，程家庚道是军无戏言。抬手，两人击掌为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