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要遵循承诺,一辈子都会为玄天宫做事,可还记得”
洛溦抬起眼,对上男子濡湿墨睫下的清幽目光,有些懵然,但还是点头
“记得。”
沈逍凝视她片刻,没再说话,蜷起的手指不再抗拒坚持。
洛溦展开了他的手掌,将银管刺入了劳宫穴。
两人的掌心,连在了一处。
水中的药效,令得心跳有些不稳,呼吸艰难。洛溦阖上眼,平复着这种熟悉的不适,感受着手掌间的血液流转。
十四年了。
做过无数次的事,早就成了习惯。
这一次之后,再没有下一次。
他也从此,再不需要自己了。
洛溦被这样的念头攫住思绪,犹疑着,缓缓睁开了眼。
沈逍也在看着她,静静的,一瞬不瞬。
池水蒸升出的水汽,黏在他俊美的五官上。
阒幽的眼眸抑得平静,看不见的最深处,却又暗涌着些复杂的情绪。
从今往后,他就再没有能留住她的理由了。
沈逍的手掌,陡然撤了力,像是要后退收回。
洛溦吓了一跳,忙将十指滑入他的指间,紧紧扣住
“太史令”
她张开唇,吸进几口药雾,面颊顿时嫣色浓郁。
“是很疼吗”
她试图劝抚“你再忍一下好吗”
知他未必肯理会自己,又拿出他关心的正事,劝谏道
“现在朝局那么混乱,太史令接下来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做,身上又带着伤,所以这毒必须尽快解了,不然万一哪天你在紫微台毒了怎么办”
沈逍看着她,半晌,眉目疏漠,冷声开口道
“怕我突然死了,没法帮萧元胤继位,为景辰正名,是吗”
洛溦无语凝噎。
他这个人,怎么
就这般不讲道理。
回想一路上的冷战,她亦有些情绪微涌
“之前我是因为把太史令当作值得信任的人,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讲了出来。”
“而且我只是就事论事,齐王继位是对天下有利的事,他也适合那个位子,周旌略他们不也这么想吗”
“太史令也是秉正之人,否则就不会帮阿兰和卧龙涧的人洗雪沉冤,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护着颍川王殿下。景辰遭受的不公确为事实,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他正名呢”
沈逍一言不,回视她许久,低声启唇
“你说呢”
夹杂着苦涩药味的水汽,静静弥散在两人的眉眼间。
洛溦垂了眸,看着粼粼的水波,想说的话逸到了嘴边,又挣扎着咽下。
沈逍凝望她片刻,眼底悒郁愈涌,语带轻嘲
“终于明白讨好我也没用了你早就清楚,我是个多么坏的人,让你那么厌恶,宁可攥着秘密任由我痛苦所以又何必说些违心之言,装作关心我在意我”
洛溦满腹情绪,百般滋味,一时确为瞒他而有愧,一时又忍不住气恼生恨,扣着他的手指微微用了力,压到破了皮的伤口上,止不住又是心口一阵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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