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成了横插在谢微星心头的一根刺,不疼,就是叫人觉得委屈,委屈到……委屈到这几天掉的泪,多少带些真情实感。
“绿本儿是什么?”陆寂问。
“你管绿本儿是什么?”谢微星故意板起脸,“陆清野你记住了,我只原谅你这一次,往后再有这种事,你也别玩假的吓唬我了,干脆一刀攮死我算了,我正好回家。”
看来是还没消气。
陆寂只得哄着,用卑微的语气乞求:“别回去,你可以不要我,但能不能别走?求你了,我怕我会像那个人一般,犯起病来——”
“嘘……”谢微星一手抵在陆寂唇峰,一手将陆寂鬓边的碎发挽去耳后,声音轻缓,循循善诱:“什么犯不犯病的,你没病,你只是找不到人诉说而已,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久了,总要找个时机发泄出来的,更何况……”更何况……
谢微星突然移开视线,起身往外走。
陆寂没追,他知道谢微星还会回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谢微星又跑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青成风炎,两人手里抬了只硕大的酒坛子。
那是在后院酒窖埋了好几年的酒,听说谢微星要喝,万有福屁颠屁颠带人挖了出来,连擦都没擦直接抱进陆寂房中,封坛的黄泥还在上头。
谢微星一把拍去泥封,豪气云天道:“来,咱爷俩喝点儿,发泄发泄就好了。”
陆寂扫过脚边,谢微星蹲在地上时跟那酒坛差不多大,这哪里是喝点儿?
况且连酒杯都没拿,难不成要直接钻进坛子里喝么?
这时外头传来万有福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说是有这么个东西。”
他小跑到谢微星跟前,献宝似的将手中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只玉杯。
那玉杯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浅绿,杯壁薄如蛋壳,滑润透明,天然纹理交织出独一无二的花纹。
“谢小公子,这是胡人的夜光杯,白日里看不出稀奇,到了夜里啊,就会发光!”
谢微星有些怕:“真会发光?”
不会有什么放射性元素吧?这玩意喝下去都不用等陆寂六十岁,过两天就得进罐子。
陆寂解释:“不会发光,不过是盛满酒后置于月光下,流光溢彩光芒四射,故而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说罢他亲自执起酒提,先给谢微星斟满一杯,而后头也不抬地吩咐,“都退下吧,今日不必伺候。”
“叮当——”
酒盏交碰,谢微星端着杯子停顿许久,总觉得得说几句祝酒词才行。
他一向舌灿莲花能言善道,这会儿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半晌,他又上前同陆寂碰了碰杯,道:“这第一杯呢,就祝大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陆寂看着他,无声笑笑。
谢微星也觉得自己这头一句祝酒词不太走心,他慌忙收手,仰头干了。
陆寂跟着干了,他扫了眼谢微星的空酒杯,出声提醒:“慢些喝,你大病初愈,喝一点就好。”
谢微星不以为然:“就这点小酒,有二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