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一问:“盯紧谁?”
陆寂摆手挥退青成风炎,将谢微星拉到自己身前,解释道:“皇帝大婚,怕有心之人会半路作乱。”
谢微星挑眉,抽了抽手,“若是真怕有心之人作乱,叫皇上在宫里等着就是了,也不是非要亲自迎亲。”
陆寂不放人,反而握得更紧,“毕竟是相府嫁女,不可轻怠。”
“哼。”谢微星拗不过他,干脆不再挣,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放开。”
陆寂恋恋不舍松了手。
谢微星往旁边一坐,从喜奁里抓了把花生剥着吃,“之前跟你说的小太监,我方才看见他了,是皇上身边那个叫豆喜的,上回长安诗会私带皇帝出宫,这事你没处置吗?”
陆寂有些无奈,“豆喜景和十三年入宫,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两人感情深厚,若是罚得重了,只怕皇上会把身子哭坏,便随便罚了罚,这事就算过去了。”
谢微星脱口而出:“他是皇帝,遇什么事哭两声就能解决吗?小事上纵容就算了,大事万万不能惯着他。”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
他有什么立场怪陆寂,他是如何养大陆寂的,陆寂便是如何养大陆凭的,都是一脉相承的坏毛病。
陆寂把方才的话题接上:“你怀疑豆喜?”
嚼碎的花生米有点塞牙,谢微星毫无形象呲起牙舔了舔,直到把嘴里咽干净才回话。
“说实话啊,我觉得不太像,他是景和十三年入宫的,山湾渠是景和十七年才出的事,若说是张显忠故意安插的眼线,那未免也太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陆寂已经扒了一捧花生米出来,他小心搓去红衣,轻轻一吹,将白白胖胖的果仁推到谢微星跟前。
谢微星心安理得接过去,偏又不好好吃,一颗颗抛到高处,再仰着脖子去接。
“或许是我想错了,也或许是他藏得太深,毕竟这件事就只有那几个人知道,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你先找个人盯一盯他,我明天去找程屹安打听打听这人什么来头。”
说完,他拍拍双手,起身要走时被陆寂一把拽了回去,“去哪?”
谢微星理所当然道:“还能去哪?席快开了,我去吃席。”
陆寂:“……”
是摄政王府哪天没给他东西吃吗?怎么一听要开席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谢微星哪里是饿,他不过是被陆寂关在家里太久,着急想去凑个热闹。
陆寂突然问:“好吃么?”
“什么好吃么?”谢微星起初不明白,当陆寂的眼神毫不掩饰落在他嘴角时才反应过来。
他指尖捏着一颗花生米,作势要抛,不忘提前预警:“我给你丢一个尝尝,你接住了。”
花生米高高抛起,陆寂根本没打算去接,他将谢微星拽得更近,叼着唇角咬上去。
可还没等陆寂尝出味儿,便被一把搡开。
谢微星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张口就骂:“你自己没长牙啊?我又不是你爹,还得嚼碎了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