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则安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弟子听明白了。”
他胸口沉甸甸的,看着手里的读后感,再一次在心里给白翀狠狠记了一笔。
他硬着头皮道:“此书——”
“停!”褚漫川打断他,神情稍显不悦,“你写文章没有个题目吗?”
“这……”兰则安低头看了眼,呐呐道:“题目就是,读此书有感。有题目的。”
“此书是何书?具体是指哪一本书?”褚漫川有意跟他嚼着字眼。
兰则安指尖摩挲着书的封面,像是被抽查功课似的,拘谨地回答:“就是弟子拿着的这本书。”
他掀起读后感,把这本《清冷师尊就宠我》小心放在褚漫川面前的桌子上,还特意紧挨着桌角放置。
但褚漫川看也不看一样,紧逼道:“念出来。”
他下颌稍微扬起一些,神色清朗,声音却显得有些冷了。
兰则安也觉得自己不像话,扭扭捏捏的,平白耽误了好些时间。
他狠下心,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正气,铿锵有力道:“读《清冷师尊就宠我》有感!”
“好,念下去。”褚漫川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中,有不加掩饰的审视之意,还有些隐隐约约、兰则安看不太明白的情愫。
“此书开篇,李长夜与尹温两人借着醉酒的由头——”
“停。”褚漫川第二次打断他,面带不悦,“你说谁借着醉酒的由头?”
兰则安犹豫道:“这对师徒啊,弟子李长夜,师父尹温。”
“开篇我也是看了的,你确定是你说的那样吗?”褚漫川盯着他,反问道。
兰则安思索片刻,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这才迟疑着回答:“是啊,确实是——”
见褚漫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话锋陡转:“确实是弟子说错话了,李长夜,是李长夜借着醉酒的由头。”
兰则安一边斟酌着回话,一边悄悄打量师尊,直到话说完,也不见师尊喊停,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大抵是因为都是做长辈的,师尊定是听不得这种有悖常理、离经叛道之事。
“李长夜假借醉酒,在尹温喝醉之时……趁虚而入。”兰则安心道这是真成胡扯了。
明明在床上时,两人都清醒得不像话,但褚漫川却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明显也是同意这个说法的。
兰则安停顿了一会儿,违心道:“尹温念及多年师徒情谊,将此事揭过不提,没曾想却助长了李长夜的妄念。”
他低头看着写好的心得感悟,硬着头皮往下编。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苦坐一夜,绞尽脑汁写了这么一大篇,结果最后一点用也没有。
褚漫川神色无异,声音却绷得紧紧的:“确实是妄念,不该如此。”
“弟子也是这么想的。这话本中,李长夜不敬恩师、倒行逆施,既违背了人伦常理,也辜负了师徒间本该有的情意。”兰则安越说越顺,都不用怎么思考,这些大道理张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