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顾南淅耳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特别刺耳,伸腿就踹了过去,“滚蛋!再满嘴喷粪小心我揍你。”
顾云不服气,还想再说,房间门被人敲响。顾南淅说进,隔房的小堂妹推门进来咋呼呼说,“南淅哥,你快下去看看吧,东升叔要拿皮带抽乐瑶姐!”
顾南淅还没说什么,顾云先蹦了起来,“妈的还真把自己当爹了!”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到楼梯那儿了。可见关键时候,亲的就是亲的。
接下来就是一团乱七八糟,闺女骂老子,老子打闺女,儿子下来揍老子,加上亲戚拉架的,煽风点火的,热闹的不行。
最后还是老爷子出来做了定海神针才结束了这场闹剧。隔房的亲戚不好再留下,纷纷告辞离开,很快家里就只剩下自家人了。
本家人其实不多,顾南淅的爹虽说兄妹四个,但有孩子的只有他和老二:顾南淅、顾云、顾乐瑶和那个白月光生下的龙凤胎。
……
隔天周六,颜朵乘着表哥的车去徐老家上课。
因为是第二回,就算慢热,也要比上次要轻车熟路些。
按了门铃,大门是电子锁,直接就开了。冯喆没进去,怕给人添麻烦,等小表妹进了院子,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事,才开车走了。
颜朵没想到顾南淅也在,有些惊讶。
顾南淅正拿着个鸡蛋饼吃,见她进来,就挥了下手,“吃饭没有?要不要吃点儿?”
徐老放下报纸瞪过来,“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九点才吃早饭?”不过还是和颜悦色的招呼颜朵,“尝尝你李叔的鸡蛋饼,比外面的好吃,外酥里嫩,还不油腻。”这广告打的,忒专业!
顾南淅心里好笑,觉得外公可爱。
说来老爷子对颜朵真心不错,拿胡子来说,平时多爱惜啊,碰都不让人碰,还专门买的有中药膏隔三差五的做护理。但自打决定收下颜朵后,老头儿愣是把胡子给修规整了,只为了方便小姑娘读唇不费劲。
☆、懵逼
顾南淅看着老实孩子在自家外公的盛情下不止吃了鸡蛋饼还喝了碗红枣糯米粥,顿时觉得可乐,他也不知道自己乐什么,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徐老也喜欢颜朵这样的小姑娘,多可爱啊,又好看又听话,才华出众,还没心眼儿,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尤其难能可贵。
今天的课程依然是从讲古开始。
一老一少临窗而坐,徐老和颜朵国印象派画家克劳德·莫奈,先介绍他的生平,又穿插些野史,再从专业角度剖析莫奈前期与后期作品的不同。
一个讲的兴致高昂,一个听得聚精会神。
就如一幅画,春日的阳光,透明的玻璃窗,窗外的繁花,窗内的老人与少女……顾南淅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不需要美图加工,就已美的迷人眼。
把这个设成桌面,想了想,又点开了照相功能,镜头拉近,聚焦,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清晰灵动,按下快门的霎那,也许是有所觉,颜朵突然扭头看过来,画面最终定格,侧颜照变成了正面照,上面的人表情茫然又懵懂,纯与真交织,像个孩子,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可惜……能看不能吃。(ーー゛)
顾南淅脸皮厚,被抓了包也淡定自若,他又没开闪光灯,拿手机的姿势也不夸张,糊弄小丫头绰绰有余了,何必自乱阵脚。
果然,颜朵没有多想,很快就把目光转了回去,重新融入了‘课堂’。
警惕性差的不是一般二般。
顾南淅突然有点发愁,这么单纯,被骗了估计都要给人数钱,万一以后遇上个渣男可怎么整?
冯喆一家子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正操着闲心,手机有短信进来,是陈宣,提醒他别忘了十点半和客户的见面。顾南淅收起手机,瞅着外公喝水的空凑过去说走,老爷子正讲的尽兴,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都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摇钱树的学习状况?顾老板在心里给了个答案。
见颜朵眨巴着大眼看自己,笑了笑,顺手在她脑袋瓜上拍了两下,“我先走了,好好学习,认真点儿。”
颜朵乖乖应一声,徐老却有些不高兴,“谁要你多管闲事,快走吧,甭留下碍眼。”
好嘛,我成碍眼的了。
顾南淅哭笑不得,去厨房跟李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到画廊是踩着点的,他前脚进办公室,后脚客户就到了。
周昂是画廊的大主顾之一,四十多岁,圈里有名的收藏家,资产颇丰,又眼光独到,为人也豪爽,顾南淅与他打了两三年交到了,两人算半个朋友。
昨天让陈宣取下的《黑》就是他定下的,那是蒋贤安的近作,展出不到一周,价格比蒋贤安以往的作品要高出近两成,周昂既然出钱买,这就是一个信号,蒋贤安的商用价值步上了新台阶。
“说起来莫东最近好像没什么作品出来,快两年了吧?”在购买合同上签过字,周昂似不经意的说。
顾南淅闻弦知雅,笑答,“最近会有新作,是个系列,计划要办个小型画展,到时还要周哥赏光。”
周昂露出满意的神色,有来有往的说,“青藤斋那边你上点心。”点到即止,半透不透,这是装逼人士的标配,会显得自己更高大上,又两不得罪,毕竟人家也没说啥。顾南淅对这种套路早就习以为常。
至于青藤斋,那是和他的雅轩阁不相上下的画廊,走的都是一级市场,地处在同一个城市,同行相斥,自然少不了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