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朵点点头,说不清为什么,莫名有点失望。
……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夜里停了,把顾乐瑶的遗体安排妥当,顾家人纷纷离开了医院。
顾南淅开车载着爹妈和爷爷奶奶,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小堂妹的车祸到底给他留下了些心里阴影,没法和平时似的那样轻松。
车里没人说话,安静得有些冷肃。顾东霖突然问妻子,“刚才我听到你打电话,把这事告诉咱爸了?”这个‘咱爸’,指的自然是岳父徐茂德。
徐尔岚说,“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从谁嘴里听到的这事,打电话过来问,我总不好说是以讹传讹。”
顾奶奶闻言蹙眉,“这事都传出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爷子在前面副驾半侧过身看了老伴儿一眼,“咱们也管不住人家的嘴,乐瑶这孩子,唉。”说到底,还是教的不好,把人惯坏了。
顾奶奶想到太平间的孙女,眼睛一红,却不知道该怨谁。怨闺女宠坏了孙女,纵容无度,还是怨儿子作孽为了个女人整得妻离子散,对孩子不管不问?
现在儿子和闺女之间有了罅隙,孙女没了,顾云那孩子又和亲老子恨不能成了仇人,再有乐瑶妈妈要是知道这事……
简直一团乱麻。
颜朵再见到顾南淅,是在两周后。
当时临近中午,徐老让她休息一会儿准备吃饭。出了洗手间到博古架那里时,顾南淅恰好也从厨房出来,两人就这么来了个四目相对。
都怔了一下,顾南淅先露了笑,颜朵却有些不自在,因为有半个月没见了,乍然见到,难免会觉得尴尬和陌生。
顾南淅弹了下她脑门,“不认识了?”
“嗯,顾总。”
“怎么又叫顾总?”睨她一眼,却也没非让重新喊,捏了颗盘里的草莓塞到她嘴里,“刚摘的,尝尝甜不甜?”动作亲昵又自然。
颜朵却吓了一跳,瞪着大眼嘴巴又被草莓撑的鼓囊囊的,看上去更像青蛙了,表情懵懂又可爱。
顾南淅忍俊不禁,伸出空着的那条胳膊虚搂着把人往客厅带,等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直接歪楼问,“我给你布置的作业有按时完成吗?”
颜朵压根没察觉自己被歪楼了,她反应过来,噢一声,“每天两百遍,我写好多了,不过今天没带来。”开始时她每天都把抄写的带在身边,后来一天天的他总不来,她也就懒得再带。
顾南淅示意她吃草莓,歉意的说,“前段时间有些私事,明天你拿来,我检查。”见她一脸惊讶,他笑,“你以为我会就此揭过?别做梦了,我可不会给你偷懒的机会。”
“我也没偷懒。”颜朵小声嘀咕,又反应过来,“明天不上课的。”
“明天我约了邵倩吃饭,之前说过要介绍你们认识,忘了?”
说实话,还真有点忘了,当时他就顺嘴那么一说,她也就那么一听,并没往心里去。而且之前徐老说邵倩的画风太大开大合,她现在去看反而没什么好处,并不赞同去画廊参观,加上他老不出现,她自然也就更不在意了。
不过颜朵又不傻,当然没好意思实话实说,只干巴巴的笑笑。顾南淅好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机,睇一眼,刚要说什么,她突然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了手机,也不知道谁发的信息,看完黛眉微微促了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她抬头,就问,“怎么了?”
“那个谢浩与老给我发短信,”可能是顾南淅认识谢浩与,说起这个颜朵也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抱怨说,“我都把他拉黑好几次了,他就又换号码继续发,说的话肉麻兮兮的,很烦人。”其实不止谢浩与,自从前段时间到律师那儿做了财产公证,舅舅一家也是一天几条短信的嘘寒问暖,这让颜朵真的有些吃不消。
顾南淅想了会儿才想起谢浩与是哪根葱,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你把他号码给我,我找他谈谈。”
颜朵摇摇头,“没用的,我哥也找过他了,他不听,再说还有我舅妈在,换电话都没用。”
“那是你哥脾气太好,”顾南淅不以为然,“没事,把电话给我吧,我给你解决。”
颜朵本来不想给,因为觉得这事和他没关系,但顾南淅坚持,都快上手抢了,她没奈何,只好妥协。不过还是忧心忡忡说,“我哥前几天打他了,差点进派出所,你可别乱来。”
顾南淅:“……我尽量。”
☆、关系
尽量的结果就是顾先生当天晚上把谢浩与堵酒吧后门,把不知道从哪找的破布兜头一罩,直接上演了全武行,揍的保准爹妈都认不出,在医院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出不来。
你问顾南淅怎么找到谢浩与的?
只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就是这么巧,酒吧门口,他刚停好车,谢浩与搂着个妹子从他车前走过,麻痹的,一边追颜朵一边还沾花惹草,顾先生当时有多气可想而知。
于是仗着酒吧老板是他好友,萧然跟陆洋又都是自己人,天时地利人和,以有心算无心,揍个小白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打完了人,顾南淅四个回去继续喝酒,神不知鬼不觉,不要太轻松。
萧然跟陆洋小声八卦了半个月前顾老板的‘冲冠一怒’,再结合今天的事儿,最后得出结论,“你们画廊估计快有老板娘了。”
陆洋嘿一声,“这不可能,他说四十结婚来着。”
“傻逼,他说你就信?荷尔蒙一爆表,明主也能变昏君。”见他翻白眼,萧然叹气,“陆啊,哥是过来人,你这种感情小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