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婉茹大哭着,却被婆子扯开,灌下了一碗汤药,一脸青白,渐渐闭上眼没了声色。
太后看着地上的表侄女,可惜了这个皮相,却是个没脑子的:“告诉皇帝,婉充媛自知罪孽深重,吞金而亡。至于翠昭仪,交给皇帝处置好了。”
最让她头疼的,却是皇后了。
只是原本落到怡春殿的金镯子,却忽然之间去了忘忧殿,太后对应贵仪这人,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让人继续盯着怡春殿,务必把芝麻绿豆的事都记下了,及时来禀。”
前殿的政事她管不着,后宫却容不下任何人来捣乱!
麒麟,妙处
皇后醒来的时候,所有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她倚着床榻,听着身边的大宫女心有余悸地说着这几天的事,嘴角渐渐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自己这个表妹,果真是心大的,居然想着在她的补汤里下药。嘴里说着冤枉,没想过要皇后的位子,实际上根本就是一箭三雕的事。
一碗补汤,让她坏了身子,又拖了翠昭仪和应贵仪下水,到时候,这后宫还不就是婉充媛的天下?
只可惜,事到临头,那金镯子却奇迹般地飞到了忘忧殿里,倒是让婉茹自讨苦吃了。
大宫女对婉茹一向没什么好印象,听说她畏罪自尽,心里最是痛快:“主子,婉充媛罪有应得,太后娘娘只怕对主子更为重视了。”
原本还以为皇后的表妹能进宫帮忙一二,谁知差点把皇后害惨了,太后怕是不敢再让族里送女人进宫。太后年事已高,过几年便没精力管事了,到时候后宫还不就是皇后一手遮天?
皇后却是冷笑,太后心里哪里有她这个侄女,有的只是怎么掌控后宫,甚至掌控皇帝?
可是她和皇帝五年夫妻,早就看出来了,皇帝和太后根本不是一条心,甚至渐渐疏远。
原本皇上的心还是向着太后的,可惜太后一次又一次的举动,反而让皇帝逐渐也心冷了。
或许太后一直纠结着权力和家族的利益,皇后想的却不一样。在她心里,还是跟平民百姓的女子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心是向着她的夫君。
家族再厉害,也只是让自己皇后的位置坐得更稳固一些,最重要的,是获得皇帝的欢心。有皇帝宠着,她做这个皇后又有什么难的?
偏偏太后姑妈屡次跟皇帝对着干,惹得皇帝对她这个皇后也是若即若离,不怎么远着,却也没怎么宠着。以前贞妃还在的时候,皇帝像是故意要气她的,除了初一十五固定的日子,平时都爱往贞妃那里跑。
等贞妃去了,婉充媛进宫了,皇帝又去忘忧殿了。
来来去去,贞妃死了,婉茹也死了,只剩下她依旧守着偌大的仁明殿,继续独守闺房直至天明。太后或许高枕无忧,皇后却夜夜不能成眠。她的姑妈把皇帝越推越远,到头来倒霉的却是自己……
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头晕目眩,怕是这次身子伤得狠了。原本就担心不能生出皇帝的子嗣,如今恐怕得养上几年才行。
“去盒子里拿药来,是时辰该服用了。”
大宫女守在床榻前,一脸欲言又止,却是不动。
皇后不高兴了,恼怒地瞪向她:“怎么,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大宫女“噗通”一声跪下,垂着头只说:“太后娘娘派人把药都拿走了,说是让主子好好休养,其他事自有娘娘做主。”
皇后听出古怪来了,婉茹和翠昭仪都被问罪了,还有什么事需要太后姑妈做主?
而且为什么早不拿迟不拿,趁着她昏睡的时候把药都拿走了?
皇后皱起眉,厉声追问,大宫女最终忍不住,含泪开口:“太医说那碗补汤坏了主子的身子,以后可能再不会有子嗣了……”
皇后眼前发黑,险些摔下床榻,这犹如是晴天霹雳,让她双眼通红,立刻就落下泪来:“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深吸了口气,勉强平复激荡的心绪,抓着大宫女的手臂狠狠地问:“太后的意思是什么,皇上呢?”
“对,皇上在哪里,立刻派人请他过来。”皇后六神无主,忽然想到五年同榻的枕边人,这才露出一抹轻松的表情。
太后的狠绝皇后心里明白,她的身子坏了,不能诞下皇帝的子嗣,姑妈必然会放弃自己。如今,也只有皇帝能救她了。
可是宫女的话,却再一次把皇后推入深渊:“主子,太后派禁卫军封锁了仁明殿,所有人不得进出,也不给任何人探视。就连、连皇上,也不能进来!”
皇后没想到,太后姑妈居然会做得如此绝情。不让皇帝进来,也是不让霍景睿求情。她这个皇后,终于做到头了吗?
难道太后姑妈又在族里相中了哪个出身不错的俏丽丫头,想要送入宫来取代她吗?
皇后突然抬起头大笑起来,直笑得满脸泪水,声嘶力歇。
大宫女面露不忍,扶着皇后劝说:“主子先躺下歇息,太后想必不会怠慢主子的。”
皇后咬牙切齿,她心底因为不能诞下子嗣已是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太后无疑是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让自己如何能不恨?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忽然又笑了。
自己会让姑妈知道,她并不是好欺负,还是原本那个懵懂无知进宫的小丫头了!
怡春殿外的禁卫军撤走了,仁明殿却被围住了,白梅百思不得其解。
青梅打探回来不少消息,应采媚索性装病在殿里窝着,不想出去凑热闹。
白梅倒是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青梅拼命跟她使眼色都看不见:“主子,听说太后和皇上吵了一架,最后皇上妥协了,让皇后降级成为皇贵妃。至于皇后的人选,皇上却不肯退了,只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