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媚倒是有点佩服跟前这个老头子,小心谨慎,不走错一步,却也不刻意隐瞒圆谎,连皇帝估计也找不出个错处来。
“族长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办吧。”
应采媚眯起眼,又问:“不过照顾三叔母的人,却需要仔细点。要是中途胎儿没了,那三叔母可就水洗都不请了。”
滴血认清,也得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才行。十月怀胎,这中间有任何意外,孩子没了,三叔母自然没法脱罪,也得以死赔罪了。
族长擦了擦额上的汗,觉得最近应家肯定走了霉运。除了府里走出一个应妃,二房和三房转眼说没就没了,还留下这么个麻烦事。
那肚子里的胎儿更是个祸害,要不是应妃的近亲,他早就无声无息让人处理了,免得留有后患。
可惜如今只能稳着来,平添不少棘手事,光是找来照顾三夫人的奴仆,就不容易了。
一是要信得过的人,二是有经验的,三是仔细口密的。
光是这个,就让族长焦头烂额了。
他恭恭敬敬地跪下,满脸哀戚:“小人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此事关乎应家的脸面,小人这张老脸豁出去了,恳请应妃能派人从中帮忙,好保全应家的名声。”
应采媚心里冷哼,应家如何,跟她毫无关系。
这老头儿倒是算盘打得够响,担心三叔母有事,烂摊子收拾不了,就眼巴巴将她叫过来搀和。要不然,又怎么会好心请了自己来?
她瞅着这位族长,也露出为难的脸色:“不是我推托,实在身边都是皇上的人,又如何支使得了?要不然等我回去禀明皇上,让皇上从宫中找几个接生过的嬷嬷,好助族长一臂之力?”
闻言,族长差点气得要吐血。这事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何必找应妃帮忙!家丑不意外杨,这应妃把脑子吃到肚子里了吗?
告诉皇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族长内伤了,以前知道应家这个嫡出小姐是个不懂事的,没想到也是个没脑子的,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应妃一句话就能全盘崩了。
不过她说身边都是皇帝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太宠爱应妃,担心她受了委屈,所以身边都是他的心腹。还是说,皇上对应家有所怀疑,更是对他们不满意,派人跟着应妃过来瞧瞧,好第一时间清楚所有事?
不管是哪一种,看样子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了。
想到这里,族长满是褶子的脸几乎要皱成一团。
“皇上国事繁重,这点小事……小人还是能应付得了的,应妃娘娘尽可放心。”
应采媚笑着点头,想要拖她下水,也得自己乐意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死活更不上啊啊啊啊!!!
☆、热闹,膈应
热闹,膈应
族长觉得,大老远费尽心思把应妃请回来,就是一大失算。
不说她打着太极完全帮不了忙,就是一开口直接能让事情办砸。族长郁闷得要命,早知如此,他一个人处理此事,再派人进宫告诉应妃一声便是了,何必请这个大神到府上膈应自己?
应采媚没理会族长的纠结,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族长请她过来,自己当然不会瞧上一眼直接回宫去。
难得出来,当然要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免得白走一趟。
应采媚笑眯眯地看着族长,问道:“不知道二叔和三叔的尸身在何处,族长又打算何时下葬,怎样处理后事?”
族长擦了擦汗,没想到应妃连这些事也管!是觉得他处事不够周全,还是要搀和进来?
他心里不痛快,巍颤颤地开口:“回娘娘,两位叔侄的尸身不好挪动,便停在应府的后院,搭了个避风的棚子。按照族里的规矩,挺尸三天,就一起下葬了。”
族里的墓地是现成的,直接放进棺木抬入墓地就是了,也就叫来和尚做一场法事,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那么二叔母和两位堂妹如何?”应采媚一手托着腮,这样的举动不够优雅,只是在她做来却十分随性。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亲属的后事,而是说着风花雪月之事了。
族长眼皮一跳,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刎之人从来不能入族里的墓园,二夫人的尸身不过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去。二小姐心胸狭窄,伤害亲堂妹,三小姐亦然。姊妹之间仇杀,是为不孝不义,没有资格入族坟。”
应采媚挑眉,说来说去,除了二叔和三叔,其他人都没资格入族坟?
即便不喜欢二叔母、绫儿和杏儿,这般的安排,倒像是针对她们这些弱女子了。
“族长如此说,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了。”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开口:“若是我没记错,三叔和姨娘一并烧死在床榻上,怕是难以分开了,那位姨娘该如何处置?”
族长的脸色登时青了,三房的人好死不死,居然死在姨娘身边,已经是族里的奇耻大辱了。等救活后,两人烧成焦黑的一团,确实分不开来,要不然就得毁坏了尸身。
应妃如今提起,他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是不合族规,姨娘也没有资格入族坟,但是两人烧成一团也分不开。若说情有可原,那么族规怕是不得人心,虽是都能“情有可原”了。
族长眯了眯浑浊的双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位应府的大小姐如此难对付?
如今之计,也只能应下了,要不然他这张族长的老脸往哪里搁?
族长连忙答了:“应妃娘娘想得周到,是小人疏忽了。姨娘这种身份是入不得族坟的,小人这就请仵作,小心把三老爷的尸身和姨娘分开,免得坏了族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