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梦大概扮演助攻的角色,路晚估计没少在薛迟耳边吹耳旁风,他是独子,说的话分量有多足显而易见。怪不得,往年和薛总的合作都那么顺利,怎么今年就这样拖拉,先是百般拒绝见面,再是不公平的合同条款。
路款冬倒不在意合作方怎么刁难,他在意的是被耍,大可以给个痛快的答案,何必这样吊着他。昨晚赔了那么多笑脸,自己就像个小丑。
ao之间临时标记的影响是相互的,a1pha心情烦躁时得不到omega的疏解,内心那团燥火会愈烧愈烈。冬日里被暖阳晒过的风没沾染上一丝暖意,吹来时仍如一把猎刀,无形的刺破脸颊皮肤。
镂空木架上的盆栽忽的被吹歪,半掉不掉地被一截短木揽住,余迢从里卧走出来,只穿着一件睡衣,衣摆被疯惯得微微膨起,一身瘦弱的躯体被装在里面显得格外空荡突兀。
路款冬眼皮一跳,猛然直起靠着扶栏的背,快步走过去只手把那盆绿植扶正,一片叶摇摇晃晃落到余迢的前额碎。
他嘴唇苍白,脸颊却很红。
路款冬语气不算温柔:“出来干什么?”
紧接着他现余迢的上嘴唇有些肿,好像还有某种黏哒哒的液体,很快就猜到了:“被藕粉烫到了?”
余迢点了点头,又直接说:“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想找你,靠近你的时候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他说的是实话,在路款冬耳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从胸腔里闷出一声浅笑,听上去很刺:“装什么,去找别人不就行了。”
看样子还在生气上次在车上的谈话,余迢无奈起来一方面他觉得生气就代表在意,这是好事,说明自己在路款冬心里是有分量的。
另一方面,他现在必须得抓紧打破僵局,否则等他这新鲜劲一过,就不好利用了。
但自己被驱使靠近他的本心是由何而来呢?从昨晚开始就这样……余迢想,不会是又陷入假性忄青了吧。
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成这样了,真不好控制。
心绪不宁时,余迢已经本能地揽住路款冬的双臂。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说是这样说,也没见挪开,反扣住余迢的腰身。
余迢嗅嗅路款冬的衣服,没闻到那股让人舒适的气味,只有淡淡的洗衣液香,不禁焦灼起来。但理智尚存,点头答允:“……好的。”
“你哪有半点‘好的’样子?”路款冬嗤了下,余迢的主动他已然有了占据上风的姿态,“滚开。”
然后半搂半抱地把人扶回卧室。
量体温、喂药,一套流程下来倒是很利索。管家在旁边插不上手。
余迢因为烧,每次吞咽声都很重,蒙蒙的声音充斥整个喉腔,以至于每喝一口药都会抬头看一眼路款冬,会不会觉得他声音太聒噪实际上并没有。
路款冬还以为余迢这样是另类的求和偷偷看你一眼,你就不要继续生气了吧。
脑子里仿佛都在幻听余迢说这话的口吻,很轻,但是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咬字的声音很重,带着肯定。
刚才那通电话也没有那么令人不快了。
“喝完了再睡一会。”路款冬留下这句话,和管家低声说了句什么,又看了余迢一眼,走出卧室。
怎么走了……余迢内心茫然。
管家走过来,递给余迢一本合同。余迢咳嗽,哑声问:“这是什么?”
“我就说您和少爷的缘分没有这么浅薄,”管家露出开怀的笑,“您好好看看呢,合适的话就赶紧签字吧。”
第六感告诉余迢这是一份关于路款冬还想不想继续冷战的答案。
“续约”“关系存续”“继续保持夫妻关系”几个字眼映入眼帘,悬着的心半死不活地吊着,分不清这到底是喜还是忧。
余迢粗略扫了一眼,很自然地将合同放到一边:“好,我会仔细看的。”
药效上来打了个哈欠,余迢让他们都出去了。随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回复了任张前不久给他的短信。
任张说自己想逃到国外。
[后天晚上,我会把现金给你,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