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库光线昏黯,揭过挡风玻璃,后座两具身躯投映在窗户上,影影绰绰。
显然太忘情,车门被男人大力的动作踹开,都没发觉。
“我们给陈政下药,你照顾他的起居,偷偷下在牛奶里,慢性药查不出问题。”
女人吓坏了,“世峦!你别冲动。”
男人不罢休,“程毅是医生,他很容易搞到这类禁药,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这太冒险了。”女人慌里慌张,攀着他胳膊坐起,“陈政他。。。”
男人恼了,“你什么意思?你不舍得他?”
女人没声响。
“他有老婆,有儿子,他要是爱你,你会当三十年的情人吗?江蓉的娘家早没落了,他娶你,是难事?你还执迷不悟受他的蒙骗!”
女人兴致全无,系着扣子,“陈政一旦没了,陈渊是长子,顺理成章继承家产,那崇州呢?我的心血全白费了,你只考虑私情,我要顾及他的前途。”
“好好,是我着急了。”男人重新搂住她,“你去哪?”
“我去倒茶。”
“有保姆,用得着你?”
女人推搡他,“陈政习惯我伺候了。”
男人反锁门,“你天天伺候他,有空不伺候我?”
车又开始晃荡。
大约二十多分钟,何佩瑜从吉普车下来,整理自己裙摆,她盘发有些垂垮,颧骨处浮着两团潮红。
“何姨。”
她一惊,当看清院中的男人,脸瞬间煞白,“陈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捏着半支烟,神情高深莫测,“回来很久了,打扰何姨了吗。”
何佩瑜心虚,总认为他话里有话,像挖掘到什么,陈渊越是平静,这预感越强烈。
如今,两房斗得如火如荼,二房在内部险胜,大房在外头风光,江蓉又失势,倘若陈渊真逮到什么重磅把柄,没理由不趁机扳倒二房。
何佩瑜稍稍平复,“没打扰,我已经痊愈了。你父亲和岳父在书房商定婚期,10月28,宜嫁娶的吉日。”
“见完面了。”陈渊越过她头顶,望向车里的程世峦,他并未揭穿刚才的勾当,“何姨既然痊愈,您在程医生的车上,是询问父亲的病情吗?”
陈政有心肌炎,不严重,但大户权贵个顶个的惜命,精心疗养多年了。
何佩瑜用指甲盖梳着鬓角凌乱的发丝,“我不舒服,程医生替我检查,他车上有器械。”
陈渊笑了一声,“何姨多保重,母亲犯错,我代她向您赔不是了。”
何佩瑜没由来的,浑身一抖。
这话,明着恭敬柔和,暗藏玄机。
“我是老毛病了。”她竭力表现得镇定,“不干你母亲那次。。。”
做法二字,她哽住。
在老成稳重的陈渊面前,神佛鬼怪的言论,实在太荒谬。
何佩瑜被他审视得不自在,编了个借口,“你父亲晚餐想喝扬州的鸭笋汤。”
陈渊仍旧温和客气,“有劳何姨。”
何佩瑜迈上台阶,听着后面的动静,直到他发动,她才扭过头,目送那辆车驶离。
程世峦随即从车库出来,“佩瑜,他发现了?”
她神色凝重,没应声。
***
沈桢到国际商场,傍晚6点。
廖坤在大门接她,手里捧一束黄玫瑰。
她警惕,“干嘛?”
“沈大美女,求你帮个忙。”
沈桢接过,粗略一数,18朵。
11,19,都有特殊寓意,18,挺正常的。她松口气,她对廖坤这型的,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