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握住她脚踝,套进鞋里,她个子娇小,脚也小,白糯糯,足形细窄,巴掌大,趾甲像小扇贝,修剪得整整齐齐。
陈崇州一扫鞋底,35码。
“一身的零件全是小东西,生得脾气倒大。”
沈桢一蹬,自己穿另一只,“大小与你无关。”
他笑了一声,不计较,反而耐心,“睡得熟么。”
她不回答。
“来客人了,清楚么。”
沈桢顿住一秒,没戳破,“不清楚。”
他站起,拉落地窗的纱帘,“我替你请假了。”
“请什么假。”
“事假。”窗外阳光洒了一地,照得他清澈明俊,“周六手术,剩三天,你有余地在期限内改变主意。”
“为什么改?”
沈桢也站起,“我一定流掉。”
无论养在国外,还是寄养在何时了的名下,即使所有人都默许她存在以及孩子存在,她一样不接受。
陈崇州转过身,“你可以三天后再答复。”
她斩钉截铁,“我现在就答复你,准时流掉。”
他注视她许久,沉默逼近,手抚摸过她脸,力量格外轻柔,沿着她眼角一寸寸滑到脖颈,抬起她整张脸。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狠心。”
下午,陈崇州开车回了一趟老宅。
陈政独自在书房下棋,国际象棋,他持黑子,预留白子。
棋局进行一半,排兵布阵很深奥,
陈崇州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我陪您杀一盘。”
“你大哥回来了。”陈政整理着棋子,“在陈公馆。”
他走过去,“是您召回的吗。”
“估计为了公司的资金问题,怕你兜不住底。”
陈崇州选择了白棋,“安秘书去外地探亲,我批准了。”
说完,不着痕迹打量陈政。
安桥的立场,始终保持中立,游走父子三人中间,没有特别明确站队。
非要划分阵营,她更倾向于陈政,到底是他一手提携。
她的动向,代表陈政的意图。
所以,陈崇州派人尾随安桥,时刻监视她。
“安秘书很忠诚晟和,更忠心大哥。”
陈政眉头紧蹙,却没说话。
疑心已起,再深入谈论,显得别有图谋,陈崇州及时收场,专注下棋,“我吞您的黑马了。”
陈政望了一眼阵亡的棋,“她似乎有好消息了。”
他镇定自若,“两个月。”
陈崇州早有预料,晟和高层有陈政的耳目,前脚有风声,后脚必定传进他耳朵。
陈政捡起“后”棋子,竖走2格,“确认是你的。”
“确认。”
“母凭子贵。”他冷笑,“这丫头的算盘不简单。”
陈崇州意兴阑珊,“是我疏忽造成,她不准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