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跟在屁股后面一直没敢出声,但云清却依旧感觉得到他似有话说,只是因为怯她而不敢开口而已。
她明白他要说啥,无非要为自己解释一番,说为啥要装死,又为啥挨了炮轰。其实,这早就不需要解释了。
云清更知道,他即使是解释也无非比编故事多一些情节罢了,而其真实性又假不到哪儿去。
但有一点令她始终犯疑,他啥时候跑上小山包的?因为这一点至关重要,事关是否要对他重新进行评估。
云清希望陈伟先说,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一边看一边低声咕噜了一句,到底咕噜什么只有她本人知道。
从小山包上下来足足走了三分钟,或许这三分钟还不足以断人生死!
她咬咬牙将拔出一截的勃朗宁又悄悄塞回枪套,并锁死套盖。这时,身后忽然开口了。
“或许,我不该装死,但我的确因为装死才逃过一劫……”
该死!他又来了……
云清暗暗啐了一口。因为是下坡路,突然,她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
她慌忙碎步踏浪试图稳住自己,不料双脚又齐齐一滑而反手却抓了个空,人到底还是没有撑住,眼看就要摔个仰面朝天四脚八叉。
这时,从身后飞来一道人影嗖的一下长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腰还顺势搂了一把,俩人瞬间翻转倒地。
这一倒地并不打紧,却把她给摔了个龇牙咧嘴连脑瓜仁也瞬间被掏空,顿时一阵晕眩。
睁开眼后,她看见自己跟陈伟面贴面嘴对嘴地贴在一块。
一个紧紧搂着仰面躺地上香软满怀。
一个双臂紧紧圈住纸花似的贴住春色如许。
俩人四目相对,四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就好比
一个两汪碧潭水光潋滟,一个一双秋眸烟雨朦胧。
一个冉冉春浓,一个恒静无言。
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枉自嗟呀,又怎堪比良苑仙葩?
陈伟不知所状堵着云清的嘴怔怔出神。
云清的脸色微微红了下,但只是一小会儿,她立马就沉下脸恶狠狠地瞪着他。
“红(浑)伤(蛋),混(滚)口(开)!混(滚)口(开)!”
她口似含栗,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利索,含含混混,不明所以,把陈伟听了个云里雾里如堕烟海。
他木木讷讷两眼?了?又茫茫然然地瞪着她,但仍香嫩满嘴,这下可把云清彻底给激怒。
她突然奋力挣了开去一弹而起,俏脸狰狞地扬手一巴掌,只听得“啪”的一声,那耳光既清脆又响亮。
“你浑蛋!”
这突然一记耳光犹如天降闷雷,把陈伟扇得木然愣住,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挺在地上直磕巴。
“我……我……”
就在这时,从云清身后突然飞来一道人影嗖的一下骑在陈伟身上,并抡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通乱扇,那巴掌扇得喇喇响,接着又拳如流星恶狠狠地一通乱捶,跟瞎子打鼓似的“嘭嘭嘭嘭”地乱响了好一阵子。
“呸!你个死叛徒,贼叛徒,臭叛徒,人不做做鬼,流氓下作,恬不知耻,胆大妄为,竟然欺负起老大来。老子揍死你!揍死你!”
这人自然是张明宁。他填饱肚子后眯了半会儿,养足了精神,却现云清不在,便四下里寻找,寻到小山包脚下正巧遇见这惊艳的一幕。
开始还以为二人你欢我喜,你情我愿,激情爆表,心里既惘然失落百爪挠心又恨意横生滔滔如天。
后来见他俩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儿,顿时血脉偾张,怒火万天,再也忍不住了,见云清终于挣脱,他立马如一只咆哮的藏獒一样嗷嗷地直扑过去。
“住手!”
这突然生的一幕令云清猝不及防,见张明宁不分青红皂白地狠下死手,她心下一沉立马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