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沈怅雪在他身后笑着。
他那笑容瞧着莫名讳莫如深,钟隐月头一次看他的笑如此心里没底。
钟隐月都有点磕巴了:“怎、怎么了?”
“魔尊来寻过您几次?”
“没几次……吧。”钟隐月说,“也就两三次……”
“次次都这般唤您么?”
“唤什么?”
钟隐月一时迷茫,话说完,自己又反应了过来,“喔,‘阿鸾’。也就是从前次开始的罢了,他那人不正经,随他去吧。”
沈怅雪点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沈怅雪没有回答,点了会儿头后,他抿了抿嘴,又笑着转过头:“我知道了。午后还有课业,就先告辞了。”
“啊,哦。”
他有课业,钟隐月也就没有多留。
沈怅雪向他点了点头,离开了。
一转身,沈怅雪立刻垮下了笑脸。他松开了一直负在身后的手,拿到眼前,摊开手掌一看,右手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握得出了一圈青紫的痕儿,这会儿已经抖个不停。
是他刚刚站在钟隐月身后,跟他一起面对魔尊时,在背后气得暗暗用力的“杰作”。
“阿鸾”。
沈怅雪仿佛还能听到魔尊那调笑的语气。
沈怅雪心中杀意未消。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都挥不去耳边魔尊那放松极了,十分稀疏平常的唤声。
“阿鸾”。
……阿鸾。
钟隐月就让他那么叫?
沈怅雪迈过门槛,往外走去。
想着想着,他又笑了起来。
钟隐月居然,就让他……那么叫。
他二人如今这般亲近,钟隐月叫他沈怅雪时都是直呼全名,魔尊却能叫他一声阿鸾……魔尊邀他同盟这么些日子了,拖到今天,他才一口回绝了这件同盟之事……
那命锁的事也拖了这么长时间了,钟隐月是不是也根本就没打算答应他?!
沈怅雪一时怒气攻心,便一把抓住了门旁的花树。
他猛地一用力,拽下来了一根枝头和一片花叶。
枝头猛颤,花叶震落。
沈怅雪手里握着强拽下来的花枝,手中渐渐用力。
树枝在他手中惨叫,花叶在他手中被碾碎。片刻,沈怅雪松开手,烂枝败花从他手中落下。
被蹂躏折磨得萎靡不振的花叶可怜地躺落在地,被春日的微风吹得阵阵颤抖。
沈怅雪终于睁开了笑眯起来的眼睛。
他不愿锁。
那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