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对头。
难怪了!
这两人可是一个宿舍,而且谈不屈还早早叮嘱让他们帮他在礼堂占一个好座位,原来就是为了看山竹!
他们连游戏都没心情打了,索性直接收起手机看向舞台。
一声琴音突兀地响起,有种清澈的穿透感。
还在窸窸窣窣说话的观众们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朝台上看去。
停顿一秒,急促的琴声骤然倾泻而出,舞台中央也打下一道聚光灯,点亮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干冰铺满舞台,营造出云山雾绕的感觉。
在云雾蒸腾中,清隽少年俊雅风流,一袭红衣衬得他唇红齿白恍若云中仙。
偏偏他弹奏的乐曲带着一点与气氛不符合的现代感,不古不今,有种奇异的美感。
观众席传来不约而同的欢呼和掌声,还有尖叫和口哨。
山竹想达到的预期达到了,用古典乐器弹奏年轻人喜欢的现代曲,果然能引起共鸣。
单为谨怔然看着台上的人,一时间竟觉得山竹离他那么远。
他从小活在聚光灯下,享受了无穷无尽的崇拜和鲜花,可没有哪一次,他是这样坐在台下,真切地感觉到那束聚光灯的力量,它此时此刻笼罩着的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
耳边的欢呼和兴奋,让谈不屈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他不懂这些乐器,也不懂文艺,但他知道,此刻他的心跳,他的视线,他的所有本能都为了山竹而产生了巨烈的反应。
“山竹。。。。。。”裴云鹤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
不过两年多时间,山竹在舞台上的表现已经更加炉火纯青,那样耀眼,那样瞩目。
他记得有位古琴圣手点评过山竹的琴技,说他生来属于国乐,属于舞台。
然而事实上,山竹此刻已经听不到欢呼,也看不清台下。
他现在头痛欲裂,眼球像要着火一样,胸口也堵着一口灼热的气,顶的他呼吸极为困难。
犯病了,而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都要严重。
不行,不能毁了这个节目,这是大家的心血!
山竹几乎是靠着本能在继续表演,渐渐的,他开始耳鸣,手指开始僵硬,但他硬是咬着牙关没停下动作。
台上有干冰,应该能挡住他的这点怪异,他足够熟练,即便是不动脑子也能利用肢体记忆把曲子演奏完。
可以的,马上就结束了。
曲子越来越急促,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完全带动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站起来鼓掌欢呼,还有人想就地蹦迪。
但一直注视着山竹的几个人却都发现了不对劲。
山竹,似乎出了汗?
脸色也有些过分地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单为谨和谈不屈不知道山竹的病情,只能靠猜。
裴云鹤蹙眉盯着山竹看,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山竹的渴肤症似乎不是渴望身体接触那么简单,而是更严重的那种。。。。。。
不行,他得过去。
他悄悄站起身,拿着鲜花和奶茶从观众席离开,朝后台走去。
单为谨余光注意到他离开的方向,眯了下眼,之后也起身跟上去。
谈不屈一直看着山竹,还是身边的朋友推了推他,说:“哎谈哥,我怎么看你两个室友都往后台去了?”
“什么?”谈不屈朝后台看,果然看到两道修长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融进暗处。
肯定是去等山竹的。
谈不屈也立刻起身,拎着奶茶,佝着背往后台走。
最后一声音符跳跃而出,山竹两只手都在发颤。
舞台灯光暗下来,台下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和安可,还有让山竹再来一曲的。
山竹却没办法在意,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舞台。
他双腿已经麻了,手臂也使不出力,满头虚汗,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不疼。
终于,他缓慢地从位置上爬起来,但没等站稳,他就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他倒下的瞬间,几道高大的身影就已经窜到他身侧,七手八脚地把他搂进了不知道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