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孙绍和决定腾出两辆板车给孩子们当脚力,留下六名弟子照顾孩子们,带着他们就近寻找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其他人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在约定时间到达与云山湖的约定地点。余音决定和孩子们一起,她要保证救下来的孩子都能活下来。
余音他们不敢在村落,城镇落脚,那些地方要不就是人去屋空,只剩无人掩埋的尸骨,要么就是成了南方军的临时落脚点,他们只能寻找偏僻的寺庙、道观作为落脚点。在孩子群中,有一个大男孩说:“姐姐,我知道一个那样的地方,我们再往前走几个路口,在快到王贩村的路口向左拐,山上有一座山神庙,以前我爹带我上山砍柴,去里面避过雨。”
“好,你来带路。我们快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后面的跟上,大的牵着小的,到了地方姐姐给你们煮粥喝!”余音鼓励着疲累的孩子们,安排大孩子们轮流坐板车边上恢复体力。
果真,按那孩子说的路线,余音上山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藏在山林小路边的庙宇,进去查看一圈,只有一间主殿和两间偏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和一间庙祝歇息的小屋,院中有一口水井,一口木桶放在井边,开辟的菜园缺人打理,杂草长得比菜都高。这里不错,可以住下。
最后一段山路,板车过不来,他们把行李放到马背上,剩下的背在身上,一些大孩子主动要求帮忙,大男孩们帮忙折断树枝,掩藏板车,大女孩帮忙照顾小孩子,或牵着小的,或背起更小的,一群人呈一条长龙,沿着砍柴人踩出来的山路,向山神庙而去。
余音他们带着一群孩子向山神像鞠躬行礼,表明要在它的地方打扰一段时间,不会弄脏弄坏它的地方,请它保佑孩子们平安度过这次劫难。然后让两个师妹去后院生火做饭,两个师弟照看孩子们,警戒处理意外事件,安排大的孩子们打扫庙宇房间,在山神庙附近寻找干草打地铺,照看小孩子,去后院帮厨。她和另两个师弟师妹去山下寻找盐巴,寻找粮食,寻些肉食,这些孩子都正在长身体,条件有限,吃不好,但一定要吃饱。
竹林村外,梁玉安从一个树后面出来,向两边快扫视一眼,理了理腰带,哼着小曲儿轻松的回村口去了。他现在不用在村内山谷里做苦力了,他是有腰牌的,算是天南江认同的帮众,又通过了第八队香主罗七的考验,被安排在村口望风,接待,有时去谷里巡逻。
这几天天气不好,阵雨频繁。罗七让大家暂停运送药材,以免被淋湿。而船只,箭矢等继续运送,这一要求更是证实了南方军准备火毒攻并用的计划。梁玉安踢了踢呼噜震天的老黄,喊道:“老黄,起来了,该我们巡夜了。”
老黄翻个身,不耐烦的摆摆手:“去个屁的巡夜,下雨天,有什么好巡的。都是一些树枝草叶子,淋湿了也没关系,一个太阳就晒干了。”
梁玉安无奈披上蓑衣,说:“哎,你的资历老,不去就不去吧,我可不敢不去,万一被现无故缺岗,又要扣钱了。”拿着斗笠出了住处。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照亮山谷,几个人影在高高的草药垛上,随即又是一片黑暗。雨滴打在斗笠上,啪啪作响,听不到其他声音。梁玉安走过去,到岗哨去换班。也是一个和他一起加入天南江的熟人,他笑着问:“安玉良,你也是一个人啊?老黄他们那些老油条,就会偷懒。”
梁玉安接过那人手里的兵器,问:“谁在里面啊?刚才那道闪电差点儿没闪瞎我的眼,我好像看到有人在草药垛上。”
“哦,香主身边的人,让民夫把草垛用油布盖起来,叫我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谁家的草垛怕雨淋啊?我得赶紧走了,万一点子背,被他看到,又要被叫过去帮忙。老子站了大半夜,要回去睡觉呢!”
梁玉安刚给岗哨里的灯笼逐一添上灯油,罗七身边的曹友德就来了,他朝梁玉安看了看,说:“是你呀,还有谁和你一个班儿呀?人呢?”
梁玉安装作惊讶的说:“哎呀,曹爷,您怎么现在过来了,又是雷又是雨的。老黄他有些不舒服,就没来。谷里这么安全,应该没事儿的。您有什么吩咐,有我呢!”
曹友德说:“拿两个灯笼,要灯油不太满的,给他们照着点儿,绑个油布,黑灯瞎火的看不见。”
“好嘞,我这就送过去。曹爷您就不用过去了,不就是盖油布嘛,我会挨个儿草垛检查的。”梁玉安提着灯笼,戴上斗笠,再次走进雨中。他心里想:要不是这些草药烧了有毒,我就一把火烧了它们,这多好的机会啊,有油布盖着,还不怕火被雨淋灭。想个什么办法,毁了这些草药呢?一阵风冲过去,掀翻了梁玉安头上的斗笠,雨水瞬间淋湿了他的头脸,顺着脖子灌进蓑衣里面。
“贼老天!”梁玉安小声骂道,重新戴上斗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梁玉安脑中灵光一闪:貌似把草药淋湿了也烧不起来啊!不对,弄湿了是烧不起来,但是孙掌门他们说过,就是烧起来的烟毒性大,要是这些草药沤烂了才好,那就烧不起来了!不管了,先把草药淋个透透的,再用油布盖起来闷着,沤几天应该就会烂了吧,自己现在能做到也只有这些了,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吧!
嗯,就这样!打定主意,梁玉安朝草垛上喊道:“哪边要灯呀?灯来了,赶紧盖好绑紧了呀,这些草药都值钱的很,可不能淋坏了!”
梁玉安提着灯笼,跟在民夫的后面,看他们绑好了,还不忘用手拽拽,检查一下是否绑紧了。
天亮换班后,梁玉安回到住处,连打几个喷嚏,换下湿漉漉的衣衫,对老黄说:“老黄,幸好你昨晚没去,去了就是回来两个落汤鸡,你不知道,那雨呀,下的就跟天破了一样,风一阵阵刮得连斗笠都戴不住。哎呀,不行,我好像着凉了,头好疼啊,脑子闷闷的,白天别叫我,我要好好睡一觉,汗。”说着又打几个喷嚏。
老黄说:“你可不能感冒了,我去叫厨房里的人给你熬一碗姜汤,去去寒气。”他还指望着梁玉安帮他值岗夜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