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不觉中,关于张小既的非常故事开始了。
随着张小既兄妹三人的逐渐成长,家里仅有的三间瓦房住着明显局促起来,因而盖新房这事儿自然被张执和郑芸夫妇提上了日程。
在那个年代的乡村,农村家庭过日子,不仅要精打细算,还得学会日积月累。
自打结婚以后,平日里张执和郑芸夫妻俩都积攒着各种木料椽子,以备盖房之用。
在村后的自留地,早些年张执特意栽上三棵桐树苗,就是为有一日盖房提前准备。好多年过去了,昔日的三棵桐树苗已经长大成材。张执准备刨上一棵做梁用。
金秋十月,田地里的小麦已经播种完毕。放眼望去,田野上的树木显得格外醒目。
这天,张小既跟着爸爸张执来到村后的自留地。
自留地的三棵大桐树呈南北向依次排开,大桐树上稀稀拉拉的树叶在萧瑟的秋风中哗哗啦啦的摇曳不停。
三棵桐树中的最南边三棵,经年光照充足,自然长的粗壮,适合开板子做家具。最北边一棵,粗细虽然合适,但因争夺更多日照,分叉过早主干较低成不了栋梁。
唯有中间这一棵桐树,长得粗细均匀,修直挺拔,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做大梁的不二之选。
张执绕着中间的这棵桐树,反复的拍打着树身,查探有没有暗藏中空。
在确定树身没有中空之后,他抬头看向树杈的位置。
“小既,把大绳给我。”张执伸着手说。
张小既把身上背着的麻绳拎下来,并递给了爸爸。
接过麻绳扛在肩头,张执又朝手心吐口唾沫搓了搓,然后就抱着桐树像一只毛毛虫那样爬了上去。
骑在树杈上,张执把麻绳的一端牢牢的绑在上面。下来之后,他又将麻绳的另一端绑在北边的大树根部。这时候,张执拉拉麻绳,整条麻绳紧绷的像是一张弓弦一样。
天空是阴沉的,但不冷,秋风贴着地面时不时的掀起一些焦黄的落叶。
“开挖!”张执说罢,便松开了那只放在麻绳上的右手。
张执用铁锹清理起来根部周围的落叶。
张小既坐在一旁的地上望着高高的桐树,回想起夏天干累了活之后和弟弟妹妹坐在树下休息的场景,觉得刨掉这棵大桐树多多少少有些可惜。可是转念一想要盖新房住,反而期盼起来刨倒它。
张执绕着树根浅浅的挖了一圈,突然发现一条树根的底下有个黑黑的深洞,那深洞里面似乎藏有什么东西。
是老鼠,是野兔,还是黄鼠狼什么的?张执好奇的朝洞口挖下去,这时,张小既也好奇的围了上来。
在洞口两边挖了几铁锹土,张执便蹲下身子朝洞里看去……
“是条蛇……”
张执本能的喊叫一声,吓得身子往后一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听到是蛇,也别管具体看没看见,张小既吓得四肢并用赶紧往后爬,爬出好几米后,他才敢回过头看看。
虽然说豫东平原地区的蛇没有毒性,也很少听到关于蛇咬人的事件,但是那细长的体型和怪异的模样,让谁猛的一见都会瘆的发毛打冷颤。
那条蛇好像也被张执的喊叫惊住了一样,它从洞里探出头来,吐着黑红的信子左右的来回的晃着脑袋,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平日里张执并不怕蛇,怕就怕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家伙。他拿起铁锹铲上土块朝蛇投过去,嘴里喊着:“去,去,去……”
三番五次的驱离,那条蛇仍旧盘卧在洞里。
这时候,张执显然有点急了,加之刚刚被蛇吓一跳,口中不免骂骂咧咧起来:“耽误我刨树,还不走!”
说着,他就把铁锹对着蛇头处溜了一下。
那条蛇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嗖”一下像飞的一样窜到了洞外。
冷不丁的,张执又被它惊吓一跳,顿时恼怒不堪,拿着铁锹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