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祁墨睿抱起地上的女子,大步走至屋内,“容容,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祁墨睿冷声喝道,让容容一个激灵,赶忙应了一声也进了屋内。留下的刘叔和碧儿都从双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而碧儿更是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只能狠狠地记在楚楚头上。刘叔却是警告似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儿。
“啊?公子这…”容容看着女子泛黑的皮肤,又像看见了一条条的虫子,不禁胃里一阵翻腾。
此时祁墨睿心里怒意更甚,但是下针的手却又快又准,将黑色小虫挡在手臂上,然后用内力轰赶,虫子不耐热,只能来回冲撞。这时,祁墨睿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挖了药膏涂在楚楚手臂上,一凉一热让体内的虫子有些焦急。容容在一旁看得不眨一眼,一边感叹他家公子医术高明,一边在想这虫子到底从何而来。还未等她想明白,一条又黑又大的虫子已经被挑了出来,浑身黑到发紫,极像是喝跑了血的模样。
“刷刷刷”,祁墨睿快速写好了一个方子,嘱咐道,“去拿药,记着,你亲自去!”
“不要,不要过来,啊!”楚楚梦见一屋子的虫朝着自己爬来,领头的虫王还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笑着……
“楚楚,醒醒…”一直守在床边的祁墨睿看着此时蜷缩着身子轻声啜泣的女子,眼里怒意更甚。却是用手臂轻柔地揽过她的腰身,柔声安
慰着。感觉着怀中女子不再挣扎,祁墨睿这才放心的把她放在床上,“容容,把刘叔和碧儿叫来。”
刘叔进门便看见一身高贵的雪衣公子拿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刘叔,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不痛不痒的嗓音传来,让一向精明算计的掌柜一时捉摸不透原因,“这些年托夫人和公子的福,老奴过得很好。”
“哼…过得很好?我看你是过得太好了!”一向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就连发怒时也是一脸温和的笑意。
“不,不知公子此话何意?”刘叔和碧儿双双跪在祁墨睿面前,身上冷汗直下。
“呵呵,好啊,既然刘叔不知,那就请碧儿来说好了!”被点名的女子浑身一颤,“不,公子,碧儿不知公子要碧儿说什么!”
“好啊,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你们当本公子是傻子么!”此时的祁墨睿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但是容容却知道,他家公子现在已经处在要杀人的边缘了。
“公子,碧儿实在不知公子要碧儿说什么。”地上的女子倔强的看着祁墨睿,就算不顾及夫人,也要顾及这么多年的情分,她在赌。
只可惜,“好啊,既然碧儿说不知,那么,楚楚屋里的虫子你就不认识么?
“是,碧儿不认识。”
“碧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虫子是号称西域螺虫,可由皮肤进入,靠吸食人血为生。这种虫子你从小就在养,怎会不知?”
“那
是…”
“你还想说那是它自己跑出来的吗?”碧儿闻言眼睛忽的睁大,却听祁墨睿又说,“这种虫子长期以鲜血饲之,没有血腥味它根本就不会出来,而这张在楚楚床下找到的带血的帕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上面还有你的名字!碧儿,你倒真敢伤她!”
“不,公子,你听我解释!”
“碧儿,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祁墨睿摇了摇头,嘴角笑意不减,但是说出的话无意是宣判了死刑。
“公子,小女不懂事,我会管教,只要……”刘叔怒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原本只是猜测,并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大胆,而公子竟也丝毫不念旧情。
“刘叔,看在你们刘家曾对我娘亲有恩的份上,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吧,现在楚楚已无事,我也不想再追究,至于碧儿,将那些虫子全部毁掉,并发誓,从此再不饲养!”
碧儿浑身无力,眼神空洞。自己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他不会不知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竟还那么残忍的要求她。对于一个爱好养毒的人来说,让她从此不再碰这些东西,比叫她去死还难受。“公子,你杀了我吧!你若不杀我,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碧儿,别乱说话,还不快谢过公子的大恩!”刘叔心里大惊,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大声呵斥着。
“杀你太简单,让你一直活着岂不更好?至于报仇,你也太
低估我了!”雪衣公子始终淡淡的笑着,说出的话却刮得人心口生疼。
“是啊,哈哈,是我太不自量力……”碧儿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门,便听“咚”的一声。
“女儿,你别吓爹啊!”碧儿用了十成的力气,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混着满脸的泪水,不知是心痛还是伤口痛。
祁墨睿听到声响从房里出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容容,去拿药膏和纱布。”
处理完伤口,又开了几副药,祁墨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进门却看见楚楚呆呆的不知将眼神落向何处。
“既然醒了,就吃药吧。”雪衣公子淡淡的嗓音将楚楚从一片荒芜中解救出来,“嗯,麻烦你了。”
“不必,楚楚不用跟我见外。”雪衣公子说话时眼里流光溢彩,让楚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我…”容容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看着自家公子登时阴沉下来的面容和楚楚脸上更深的红晕,心里偷笑,索性打着哈哈,”那个…”
“出去!”祁墨睿冷声斥到。
“呃,好,马上出去!”容容一溜烟跑走了,留下屋内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诡异的安静。
良久,“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楚楚试探地问道。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祁墨睿却知道,这个地方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若是你身体挺得住,咱们明天就起程也无妨。”雪衣公子微微一下,回答道。
“咕噜咕噜”,楚楚
尴尬的看了一眼祁墨睿,“那个,我饿了。”
雪衣公子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让楚楚更觉得窘迫。“容容!”
不过片刻功夫,面前便被摆上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着楚楚疑惑的眼神,“这菜很久之前就热着了,还好你终于饿了!”
酒足饭饱,楚楚提议要去院子里走走,却见祁墨睿嘴角的笑意似是凝了一下,“你昨晚刚受了惊吓,我又帮你解了毒,现在不易活动。”
“解毒?”
“是,昨晚的那些虫子本身就是毒。只是不太常见而已。”
原来如此,究竟是谁,这么…难道?楚楚惊疑不定,再看向祁墨睿之时,却见他已和衣躺在了床上,丝毫没有还有她一个女人在房里的自觉。
罢了,就权当不知道吧。楚楚站在窗棂前如是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