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殿内,声势浩大的威压充斥挤压在室内的每个角落。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陈旭在这能改天换地的震压下,瑟瑟抖。
身子骨都在颤。
这就是玉惊昭的修为,冰山一角都让人无法承受。
陈旭离得太近了,整个人被玉惊昭捏着塞着在怀里,如果说陈旭不是哺乳动物,身上有骨头支撑着作为阻力,陈旭有十足的把握,信誓旦旦,玉惊昭会把他当成是软体动物,揉成一张薄纸。
不对,是把他揉成一团鲜血淋漓的血肉,最好能虚化,进入玉惊昭的骨血里。
筑基的修士你伤不起,陈旭气血翻涌,呼吸粗重,喘着一把呕哑嘲哳的嗓子出口干舌燥精疲力尽的声音。
任谁和别人舞刀弄枪纯耍力气比斗还受伤流血了一晚上也会溃不成军,零星反抗也经营不起来。
更何况,陈旭可是受了玉惊昭大恩无以言谢的朝圣之恩,按照陈旭这个人物形象,那是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绝不可能站在玉惊昭的对立面。
他能为玉惊昭奉献出绵薄之力,他就该偷着乐。
抱抱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陈旭熟能生巧,都知道这个时候怎么才能让玉惊昭更快的恢复神志了。
多叫几声师尊就好。
然而不管用。今时不同往日,玉惊昭这次的作狂风骤雨,雨打落叶的势不可挡,陈旭备受摧折,玉惊昭的双臂像是在压榨他五脏六腑的血。
陈旭喉头也逐渐衍生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咔嚓。”陈旭一条手臂垂了下来,右臂断了。
波澜不惊,见怪不怪。
说笑了,陈旭想骂娘。
“师尊。”一声无果。
“师尊。”二声无用。
“师尊……”三声陈旭要上吊。
他回环往复迂回曲折不停地叫玉惊昭,而玉惊昭未有所动。
就是抱着他站在屋内的榻前,神秀的双眼的四周晕染着薄红,那红有愈演愈烈扩大的趋势,在往玉惊昭雪净的眸子里拓展,钻研。
陈旭心凉了半截,往日真的没见过玉惊昭眼睛都红了的场景,大多数只是眼周红了一片,难不成这回抱一会儿不成事?
额头上的冷汗你挨我我挨你的汇聚成一团从陈旭的额头眼角滚下。
心神俱震,陈旭胸膛里的心脏敲锣打鼓,擂响不曾断绝。
“师……”危险的气息太过的深不可测,陈旭试图再用句师尊来唤醒玉惊昭的神志,兀的被打断,话吞吃入腹,玉惊昭压着陈旭到了榻上。
冰彻底化了,变成了燎原的火。
陈旭不可置信感受到了玉惊昭的红尘的七情六欲,不,简单粗暴来说,就是情欲。
还是欲火难歇的那种。
可不兴卖身啊,卖身可不在他这个做徒弟舍己为人的范围内,玉惊昭还残存点点凉意的呼吸洒在陈旭旁的肩窝处。
陈旭能感受到那双冷淡寡言少语的冰冷的唇在靠近。
慢但是绝不会有停下的可能。
叫苦不迭,后悔不已,悔不当初,陈旭翻转身子,咬牙道,“师尊,抱歉。”
陈旭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用本命剑,劈开二人的亲密无间,留出可供逃生的空间。
玉惊昭伸手,柔黄色光芒顷刻吞没陈旭的本命剑,陈旭听到了细碎的嚓嚓声,他的剑要断了。
陈旭急忙要收回本命剑,下一秒,剑碎成无数片,陈旭哇的吐出大口鲜血。
他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动荡不平。
本命剑的消失造就了双重伤害,身心俱损,陈旭断臂难成支柱,他握着仅存的剑摁着胸口,勉强稳住东倒西歪的身子,大片赤色的红掉在床榻上。
陈旭老老实实待在背后的丝大量离经叛道的倾斜,遮住他声行狼狈的半张脸,丝共血丝一色,呕声共灼红齐飞。
苦不堪言,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只是,陈旭困惑惶惶,他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自保的正当防卫。
胸口绞疼,心脏锥凿大气不敢喘地疼,四肢百骸像是被血肉像是被抽走了,空荡荡的空间内痛处喧嚣夺主,霸占身体的每一寸领地,留有的唯有无尽针扎刺戳不明显,却别具匠心的痛。
迁移的头轻微晃动了下,陈旭躲着玉惊昭又伸过来的手,嘴角挂着血沫,敏捷地往后退,后背撞上一堵墙,退无可退的境界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