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只是没想到,他找了云映十几年,竟然才同她相处了不到半年,就要把她送出门。
云映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反握了下云安澜的手。
云安澜眨了下眼睛,泪水砸在地上,他松了手,另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云映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好像透过厚重的嫁衣,传到了她身上,云映知道这是她的错觉,但她还是心跳飞快。
赫峥扶了她上马车,云映拿开扇子看向他,他少见的穿一身红,削弱了几分他身上原本的冷厉。
时隔近两个月,他好像稍微瘦了一点,就这么看了半天,男人忽然开口道:“别看我。”
云映移开目光,道:“成亲了也不准看吗?”
赫峥道:“不准。”
云映翘起唇角,道:“那我就偷偷看吧。”
车轿停在赫家门口,正门大敞,两册都是宾客,云映被赫峥稳稳扶下马车,然后踏进了赫家大门。
团扇挡住新娘的脸,但从侧面仍能窥见那几分绝色,守在赫家门口想看新娘子的孩童都发出阵阵夸张的惊呼声。
复杂的拜堂礼后,在喜官一句送入洞房的呼喊下,云映被扶进房门。
房门紧闭,喧闹被隔绝在外,此时已是日影斜沉,暮色暗淡,房内红烛燃烧,徒添几分温暖。
喜婆婆候在一旁,云映但现在仍是不能轻松下来,她与赫峥坐在榻上,又是一连串礼仪,喜婆婆的嘴都不带停,一开始她尚且还觉得烦,后来又觉得有意思。
因为她有点想象不出来赫峥是怎么冷着脸配合这些的,原先她还以为这些会像省掉她做绣工这个环节一样省掉的。
等喝过合卺酒后,赫峥被叫出门,房内便只剩下云映一个人。
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云映看向窗纸,泠春道:“小姐,姑爷最早也得亥时才能回来呢。”
云映扭了扭手腕,轻声道:“这么久吗?”
泠春笑道:“那是自然,今日连太子殿下都亲临了,姑爷怎么说都逃不掉那杯酒的。”
“奴婢先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花烛
外面的嘈杂开始变得朦胧,两根龙凤花烛置在圆桌上,火光摇晃,照着云映那张艳丽的脸庞。
云映在此之前很少会去设想自己成婚时会是何种境况,就算宁遇还在时,她都不太敢去幻想与他成婚。
婚姻的意义在她那里尚且还很模糊,就算具像到赫峥身上,也不过是告诉她,她之后再也不用为了见到他而绞尽脑汁了。
但是她此刻坐在这喜房内,颇有几分微妙的感觉,生平第一回有了一种被别人渗入生活的感觉。
说起来,但关于以后的生活,她其实没有仔细想过。
毕竟她的确是个懒怠又眼皮浅的人,就连打算让赫峥娶她,都是不久之前才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