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芸炳等梁子爬起来,告诉他:“赶紧回家,说不清楚枪怎么来的,是回不了家的,这可是杀身之祸。”
梁子傻了。
白羽大喊:“梁子,回家找我爹,找黄斯隐。”
梁子如梦初醒,趁天没全黑,推着板车疯了一样出了城门,在回村的路上狂奔。
跑到村子时,天都黑了,寨门都关了。
梁子喊了几嗓子,没任何反应,引起村里几声狗叫,梁子有办法,知道在哪里可以爬进去。
村子西南角有一块土坡,有一个排水的洞,平常用砖头堵着,只要把砖头拿开,就能钻进去。
梁子常从这爬进爬出,今天着急,推开砖头,钻了进去,衣服划烂,肚子上好几条血印,跑的浑身是汗,火辣辣的疼。
脑子也混乱了,没跑白羽家,跑自已家去了。
他父亲白喜发见他丢魂一样,忙让他喝口水,精神缓过来后,问什么情况。
梁子把白羽买子弹被巡防营扣下的事说了,拉着父亲去白羽家。
白喜发知道是那杆快枪的事,安慰儿子:“这件事好办,明天找黄斯隐,让他跟巡防营说个话就成了,你先睡,明天再说。”
梁子怎么睡得着,在炕上翻来覆去,来回烙大饼。
好不容易听到鸡叫,急不可耐窜到院子里。
白喜发也起来了,爷俩去白羽家。
白喜运知道白羽被扣,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与梁子爷俩吃了早饭,去黄斯隐家。
黄斯隐正要出门,见到他俩,忙问什么事?
白喜运将白羽因为枪被巡防营抓了的事一说。
黄斯隐直拍大腿:“我说了不要你们动那枪,羽子不信,这下好了让我怎么办?”
“您去跟巡防营说一声,这事就过去了,枪也是您从巡防营拿来的,给做个证。”
黄斯隐直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
白喜发急了:“黄大哥,黄老爷,这事在巡防营处理了是最好的,万一县太爷那边知道了,羽子说是从你这拿来的,县太爷肯定插手,也许巡防营就管不了了,蓝家跟县太爷,走的可近。”
黄斯隐眉头紧皱:白喜发说的对,我不管,万一白家找蓝家,蓝家找县太爷,那不完蛋了。
想到这装模作样:“你看,我求你们家办事,又是白面,又是高粱米,我给你们办事不能空手,不能让我搭东西吧。”
白喜运忙问:“您说,需要什么?”
“我说需要银子,你能立马拿出来?”
白喜运兄弟俩为难地垂下头。
“这样吧,我说个你有的,我听说你有一件裘皮,几年前打的,你看,我拿去巡防营,是不是好办事。”
为救儿子白喜运豁出去了:“好,我给你拿去。”
那件裘皮是白喜运六年前打的,上等货,毛尖散发金色光芒,一年下雪,白喜运抱出来站在雪里,雪花飘到离裘皮毛尖一巴掌远就化了。
有一回在村里喝酒,不小心说漏嘴,人们才知道,有人出钱买,白喜运不卖,等着给白羽娶媳妇,如果年景不好,就卖掉买粮食让一家子渡过难关。
今天为救白羽,不拿出来也不行了。
黄斯隐坐着马车,拿上白家裘皮,高兴地往城里去。
黄斯隐没有第一时间去姚家,先去自已家在城里的粮店,将白家裘皮藏在柜上,然后才不紧不慢往姚家去。
姚家的当家人姚本章不在,准女婿姚立意在,姚立意对准岳父还算客气,带他去巡防营。
巡防营,姚本章正在会客,姚立意带着黄斯隐在附近转转。
快半个时辰姚本章出来,与黄斯隐在客房喝茶。
黄斯隐说明来意,姚本章笑了:“那个小子,已经放了。”
黄斯隐不明所以。
乔芸炳押白羽到巡防营,遇到姚本章与道观的一诚道长,白羽朝道长大喊救命。
道长对姚本章解释:“是猎户家的儿子,前几天还救了我的徒弟。”
姚本章卖道长面子,将白羽放了,可枪是巡防营的,必须留下。
黄斯隐从巡防营出来,赶马车往村里去,没到半路遇到白羽,黄斯隐把他叫到车上,张口教训:“羽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费这么大劲把你捞出来,不等我自已跑了。”
“黄大爷,不是道长帮的忙吗?”
“我不跟道长说,他能知道。”
白羽信以为真:“大爷,等我打到好东西,一定好好感谢你。”
“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
“大爷,可是枪没了。”
黄斯隐理直气壮,“羽子,大爷给你说个道理,不是自已的东西不要惦记。”
他嘴里说的挺好,忘了刚刚昧下的白家上等裘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