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假装没有认出他,头也不抬,声音不高但却冰冷地说道:“你如果想动手的话,只要你的手触到我身上,一秒钟之内我让你离开这间屋子。你要是动枪,我保你从此离开公安机关。”
话音刚落,年轻民警真的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只不过他的动作在周胜利眼里太慢,在他的枪口指向周胜利但还没有接触到他的额头时,周胜利一手将枪夺了过来,另一只手拎起他往门外一扔,像扔垃圾一样扔到门外几步远的地方,至于是伤是残,那就看他的运气了。
变故太快,年长民警反应过来时,唐浩宇已经躺在门外的地上,枪握在了周胜利手里。惊慌之下,他的手也伸向腰间。
周胜利用没拿枪的那只手虚指着他说道:“只要你的枪抓到手里,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年长民警把手从枪套上抽了回来,声厉内荏地喊道:“你暴力袭警,抢夺枪支,已经构成犯罪。”
周胜利道:“至今为止,我还不清楚你们两个的身份。你要真是公安人员就应当实事求是,是他袭击我而不是我袭击他,是你们动用枪支在先,我正当防卫在后。
我现在还是龙山乡党委副书记,在派出所办公室里遭到身份不明的人用枪袭击,这件事我倒是想要个说法。”
派出所长再度从外面回来,对年长的民警道:“局长让你们谁去接电话。”说完后才出去搀扶还躺在地上的年轻民警。
年长民警往门外去,周胜利在后面喊道:“告诉你们领导,我会带着收缴的手枪到县公安局报案的。”
派出所长把年轻民警扶到询问室的椅子上坐下,当着他的面向周胜利道歉:“周书记,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两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您。”
周胜利瞅着唐浩宇说:“个别公安人员的特权思想过于严重,认为天下公安局就是老大,是超越法律的存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我都还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
唐浩宇“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派出所长说道:“周书记,昨天晚上乡驻地发生了一起拦路强奸案……”
“所长在不在屋里?”
门口一个女人声音打断了派出所长的话,随后袁娜娜出现在询问室内。
刚进门,袁娜娜就毫不客气地质问派出所长:
“昨天晚上我给你说得很明白,那人不是周书记。我的话你们记下来了,还让我按了手印,今天怎么还把他给叫来了?”
唐浩宇一手扶着腰,说道:“你以为报案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可能是身上的疼痛未消,他说话没有多少力气。
面对唐浩宇,袁娜娜更加不客气:“小孩过家家的是你们。我昨天晚上来报案,从没有说过伤害我的人是周书记。是你们,非得把事情往他身上贴。”
出去接电话的年长民警进屋来了,对周胜利说道:“周胜,不,周书记,我们局长已经动身往这里来了,请你把手枪还给我们吧。”
周胜利一脸冰冷地说:“你们来办案得有工作证,携带枪支有持枪证,请你们两个把两证准备好,待会拿给你们局长吧。枪在我手里,至于你们局长能不能拿回去,我要看你们公安局是个什么态度。”
袁娜娜两眼盯着县公安局的两位民警,吃惊地追问:“你们、你们对他动了枪?”
她又把目光转向周胜利,欠疚地道:“周书记,是姐给你惹麻烦了。”
着急之下,她又自称起姐来。
周胜利指着两名公安人员,安慰她道: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件事情依我看就是他们两个的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至多是被人利用了一下。”
两位办案人员一直在他面前耍威风,根本没有谈及案件,所以他只能猜到所谓的案件与袁娜娜有关,但是别人又借题发挥了。
手枪,就放在周胜利与县公安局两位民警之间的桌子上,但没有周胜利同意,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敢伸手去拿。
周胜利不走,袁娜娜也不走,说她要在这里等着公安局的大领导来当面给周胜利作证。
派出所长又从别的屋里搬来了椅子,陪着他们坐等县公安局领导。
时间已过午,派出所长问是不是他出去给大伙弄点吃的。
唐浩宇二人未置可否,周胜利一指二人,道:“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罪犯,哪有罪犯与公安人员同桌吃饭的道理。”
周胜利不吃,派出所长也不好单独招待他们两个。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院子里才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
派出所长迎了出去,返回来时一同进屋的有四、五个人。
派出所长先介绍了一个身材高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公安:“这位是咱们县委常委、公安局王局长。”
老公安补充道:“王民兴
周胜利向王局长点了点头,说:“王局长是县委领导,请原谅我现在不知自己何种身份,不与领导握手了。”
王民兴打量着周胜利,说道:“在常委会上不止一次听到周书记的大名,全县年龄最小的副局级干部,气还挺大的。”
派出所长后面依次介绍的是:县公安局政委、县公安局纪委书记、刑警队长等。
政委看着桌子上的手枪,说道:“周书记,我们局长都来了,枪该还给我们了吧?”
周胜利笑了笑说:“不是我驳领导面子,枪被我从我额头上夺下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并不存在还不还的问题。现在需要弄清楚三个问题。”
他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第一个事是你们要抓的坏人究竟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真正的罪犯究竟是谁?我是乡党委副书记、副乡长,被无缘无故弄到派出所审问,如果没有个明确的结论出去以后怎么干工作?”
他指着袁娜娜说:“第二个事是在案件受害人昨天晚上就到派出所特地说明坏人不是我的情况下,这两位办案人员竟然上来就把我当成坏人,让我坐小板凳,甚至还动手动枪,不知是你们办案的习惯做法还是专门针对我,为什么要专门针对我?”
他又指着唐浩宇和年长民警,“第三个是在他们对我进行训斥时我就提出要他们依据相关法规拿出工作证,他们说他们身上的警服就是工作证。我对法律知识知道的只是皮毛,我知道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执法多年的人民警察对法律掌握难道连皮毛也不到?”
他的一番话下来,包括王民兴在内的几位公安局领导脸上均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