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的客栈和现代的宾馆不能比,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其他的设施一律没有,不提供浴桶,也没有一客一换的干净被褥,就更别说古装剧里常出现的美食了。
客栈不是饭馆,没有好厨子,也不提供点餐服务,只有大锅菜和馒头,量大管饱,您要是想开个小灶,不好意思,没有,不是不想挣您的钱,实在是厨子水平有限,伺候不了。
三丫啃了口黑面馒头,觉得这馒头白瞎了,挺好的面,怎么就做成石头了呢,这谁能咬的动,不怕把牙崩了吗?
又夹了一筷子水煮菜,呸!齁咸!打死卖盐的了,这客栈的盐是不要钱吗?
至于那碗可以照出人影的稀粥,三丫就更不想评价了。
怪不得古代人出门都要带干粮,实在是路上的饭太难吃了。
三丫啃着宣腾的大饼,就着自家腌的咸菜,吃的那叫一个香,至于那个砖头似的馒头,已经被三丫藏到包袱里了,盘算着万一遇见劫道的,还可以随机砸死一个劫匪。
越靠近平安州路上的人就越多,行商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因为前两天下了场大雨,路上变的泥泞不堪,骡车走的晃晃悠悠。
三丫坐车坐的头晕脑胀,正拼命掐着自己的虎口,极力压着想吐的感觉,她已经陷入深度晕车的痛苦中了。
三丫闭着眼咬着牙,左手虎口都快掐烂了,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还没来的及说话,下一秒就听“呕”的一声传来,宋章吐了。
这下三丫彻底破功,用最后一丝理智爬到车外,趴在车辕上,“哇”的一声吐了。
车里车外两个呕吐的孩子,刘氏和宋长生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先管哪一个,只好先让伙计停了车,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车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车帘子也被掀开跑味儿,三丫和宋章坐在草地上,一个比一个虚弱。
“唉,早知道就不带你们两个了,一路上净是事儿。”
宋长生给刘氏递了块湿帕子擦手,安慰道:“孩子太小了,经不住舟车劳顿,肠胃不好也是有的,歇歇就好了。”
刘氏去溪边洗了洗帕子,给两个孩子擦了擦脸,又从行李中取出薄荷油来,给三丫和宋章闻了闻,清凉的气味让三丫舒服了许多。
“以后我再也不出门了,坐车坐的屁股都快裂了。”
三丫实悔,她忘了古代的交通有多落后了,只想着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忘了生产力才是第一要务,这古代的生产力能高到哪里去!
宋章恢复的还挺快,已经开始围着车队疯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三丫,“三丫,快过来,这里的土踩着好舒服啊,你快来跑跑!”
三丫心道,“刚下了雨,泥土又被往来的行人车马踩了一通,路面像和好的面团一样,能不软吗?”
三丫没宋章那么幼稚,头不晕了就站起来走动。
这里还算开阔,路边还有条小溪,溪水还挺清澈,三丫在小溪边洗了洗手,感觉好多了。
此时已临近中午,车队的伙计请示了宋长生,就地生火做饭,三丫不想回车上坐着,总觉得车上有味道,索性在车队周围晃悠。
路上的车队还真不少,停在小溪边做饭的也很多,三丫喜欢这样的场面,感觉像是学生郊游一样,累了在树荫下休息,饿了在小溪边做饭,一片岁月静好的画面。
可惜旁边有个叫花子,影响了画面的美感。
那个小叫花看着年纪不大,蹲在小溪的上游,离人群有段距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
看的三丫同情心泛滥,这小孩儿还没长成就出来要饭了,怪可怜的,这会儿大家都在做饭,估计这孩子也是饿坏了,又不敢过来讨吃的,只敢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
三丫想起了包袱里的馒头,眼看着就要进城了,身上还带着凶器好像不太方便,万一让刘氏现了,肯定会骂她浪费粮食,还不如做个好事,把馒头送给小叫花,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三丫去行李堆里刨出自己的包袱,找到里面的馒头,把馒头藏在袖子里,悄悄挪到了小溪边,算着距离还可以,一个扬手,把馒头扔到了小叫花身边,那距离掌控的,完美的不要不要的。
三丫自觉做了件好事,满心欢喜的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得意,自己这手法真是太绝了,要是能有机会习武,一定能练成一代武学宗师。
可惜大侠不是那么好当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提高警惕,三丫的警惕心基本为零,她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叫花正在暗算她。
“哎呦!”
三丫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好像是块石头。
三丫捂着后脑勺转身找凶手,正好看到那个小叫花,那小叫花的手还没放下来呢,正一脸恼怒的看着她。
三丫往地上一看,刚才扔出去的馒头完整的躺在地上,不用问了,这就是凶器。
这该死的小叫花,活该他要饭!
宋长生看到女儿被人砸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拨开三丫的手看了一下伤,还好,没破皮,只鼓了个包。
宋长生狠狠瞪了凶手一眼,那小叫花无所畏惧,迎着宋长生的眼神反瞪回来,王家的伙计见状拿起了车上的扁担,准备上前教训这不长眼的叫花子。
宋长生伸手拦了,“别去了,离他远点,一个要饭的罢了,真打他一顿也没什么意思,反叫别人说咱们跋扈,走吧,回去吃饭。”
三丫揉着头上的大包回去了,宋章看她受了欺负,要拿自己的小木枪去教训那个叫花子,宋长生踢了他两脚,制止了他的行动。
有了这个小插曲,饭后车队也不休息了,收拾了东西就直接出了,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平安州。
车队在范家门口分别,范老板亲自迎他们进了门。
“贵客登门,我连个准备都没有,嗐,是不是我家小儿犯了错,宋兄弟来家里问罪了?”
范宝最讨厌老爹这样,一点根据都没有,张口就给自己定罪。
“爹,我没有,你别瞎说,宋叔父是来找你的,宋叔父的老师要教我读书,宋叔父是来和你商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