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金子奥离开6度均的暗室后,便有另一人再次走进那里,同样的位置,只是,这次坐的是康培文。
6度均此举,无非是同时想将金子奥和康培文都算计在自己的谋划之中,将他们当作替罪羊。
而康培文的这句话话音落下,洛晏璟便转身回了营帐,一言不,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意思。
按理说,康培文此举无意是引起两国矛盾,但他人尚且还在安成,这样明显怕是有些让自己放在火架子上炙烤的意思。
洛晏璟回到自己的营帐,垂头低眸,不知道珺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次真的错了,他不该将她暴露在危险之中,哪怕错过这次机会,他也还能再将人揪出来,是不是他有些过于心急,才让珺儿此刻生死未卜。
他的计谋天衣无缝,可唯独一点,他太过自以为是,他以为自己能护住姜鸢珺,以为自己的计划不会出现变动。
他没想到姜鸢珺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支剑,其实若是他反应的快,他们两人都可以躲过去。
营帐内并未点燃烛火,此刻的洛晏璟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一样,喉头紧,拳头紧握,若是珺儿有事,他该怎么办。
珺儿不是他的软肋,是他的自大才让她暴露在了危险之中,无论如何,他都原谅不了自己。
营帐外,6文琦站在最后,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此刻是该庆幸还是该忧愁。。。。。。。
“陛下,康培文求见。”
“让他进来。”
康培文进来的那一瞬间,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好像一脚踏进了阴曹地府一般,但他此刻更重要的是硬着头皮说清楚。
“皇上可否想过,如今我身处安成,若是真的出了事,那我可能甚至没法活着离开安成,我也不会蠢到直接用自己命赌吧,这于我而言并无益处。”
微弱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森,沉冷,仿佛能将人看穿一般,“大皇子是聪明人,不如直接将你的计谋告诉朕吧,否则,朕不介意立马起兵攻打西临,届时大皇子就是质子。”
康培文盯着他,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留给他的只有心里的寒战,“若我说了,陛下便当真能放过我。”
洛晏璟没出声,散漫的把玩着手里的匕,这就是他的回答。
“6度均让我跟他合作,取陛下性命。条件就是助我拿到西临的皇位,西临如今夺嫡之争,我确实很需要他的助力,能背弃君主的人,自然不可全信,所以便留了一手,并未让自己的人出动,可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江歌骗来了。”
洛晏璟手上摸索着匕,站在康培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露审视之意。
“陛下应当不知道吧,在陛下身边,岂止一两个心怀鬼胎之人,相比之下,亲人之间的背叛恐怕才更让人心寒吧。”
“朕的亲人只有孙太后和皇后,不知大皇子说的哪位。”
“陛下心里应当有答案了吧,6度均在西临联络人的名册在我随行侍卫身上,将印章破开,里面便是。陛下只需将人寻到,便是人证。”
他知道,若是不拿出实证,他逃不过。
可他不拿出实证,洛晏璟也不想放过他。
后者顿住,将手里的匕递到康培文手中,用手指狠狠捏住他的腕骨,将匕朝向他的肩部,一点点用力,眸子冷若寒潭。
痛感从他的肩部扩散至全身,可康培文一动不动,洛晏璟并未打算要他性命,匕也只是将将插进肉里便松开了手。
他此刻心里恨,他若不是一国君王,那康培文已然是具尸体了。可他不能让康培文在安成国出事。
康培文走出营帐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而他则看向了6度均,冷笑一声离开了。
6度均眼神慌乱,但面色不变,他不知晓康培文跟皇上说了什么,但若是康培文说了实情,怕是也不可能活着出来吧,他肩膀上的伤应当是皇上审问他无果才受的。
他这次真的失算了,算计金子奥和6度均,反倒将自己搭进去了。
他必须要给自己赶快想好退路,想到这,他的目光看向了仍旧跪在皇后营帐外的6文琦。
姜鸢珺帐中,一盆一盆的热水变成血水,婢女出出进进不知道多少次。
好在箭头无毒,否则就算是她的师父师母来了也无力回天。
姜鸢珺受伤之事传回宫中,有人担忧,有人在思索该如何把握好机会。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金子奥和洛晏璟相对而立,“皇后娘娘受伤,计划怕是要变了。”
“若是二皇子让大皇子消失,不就是二皇子几句话的事,至于真的做了什么,也没那么重要吧。”
只要金子豪消失,那他做什么自然也无从知晓,全凭金子奥的一张嘴,若说是金子豪伤了皇后恐怕都无从查证,所以,路铺好了,就等着金子奥行事了。
“朕已经跟边境将领快马急信了,会配合你演这一出的,朕等你消息。”
“那我就先告辞了,恐怕现在大皇子消失的消息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吧,我此刻回南越也是应当的。”
金子奥朝他会心一笑,微微昂头示意,他此刻好像有些罪恶感,他庆幸姜鸢珺受伤,以至于一切都被打乱了,他也不需要想旁的法子再去解决要让自己妹妹和亲一事。
次日早朝时,各国使臣纷纷拜别,毕竟如今安成国国母昏迷,怕是也不会再有宴会了,他们所来不过是为了签订和议,签订完了,他们各自的小心思也得到满足了。
金子奥得到了助力,漠北部得到了支持,让安成军队常驻漠北,傲兰部族的百姓可以自由通行,而傲兰部请求引渠水,开商路一事,洛晏璟也应下了,确实是有益于百姓之事,也能促进安成国农商展。
那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意义了,自然就不想趟这滩浑水了。
唯有游翔宇和游沁沁未离开,他在等着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