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李太后的所有党羽都被揪了出来,也因这那些大臣落井下石的想法,那些弹劾李太后党羽的奏折堆满了洛晏璟的桌案,证据齐全人都已经下狱了,终于彻底告一段落了,李家不复存在,可惜了李家祖祖辈辈都是忠臣,偏偏断送在了李太后手里。
洛晏璟特地让李家兄弟等到这些党羽都揪出来再行刑,又让人带着李家人去看了眼李太后,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这最后一见,便是再也不会见了。
可李太后倒是比想象中要平静,饶是她想自尽都没法子,殿内凡是能送她走的物件都被撤走了,宫女日日夜夜轮着守着她,为的就是让她好好活着赎罪。
倒是从前李太后安插在姜鸢珺宫中的眼线,倒是起初都被人遗忘了,她没法靠近姜鸢珺,更没能帮上什么忙,姜鸢珺索性让她回了李太后身边贴身照料。
可是将洛晏璟的杀人诛心学的淋漓尽致。
洛晏璟这段时日忙于政事,而姜鸢珺满脑子都是在整理女官制度,以免日后出现差错,还多看了些南越女官制度,仔细研究了下,有些制度还是要因地制宜,适合南越的不一定适合安成。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趟央和宫。”
想来,太后借着要静养为由已然过去了大半月,就连洛晏璟想去瞧瞧,都被拒之门外,不让任何人去探望她。
“无需多礼,你们先下去吧。”
孙太后朝她伸了伸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一脸慈爱,“尝尝这内务府新送来的雪尖茶,哀家想着你口味清淡,一定会喜欢的。”
她平日里更加偏爱口味淡雅的花茶,但现在她更好奇今日母后叫她来是有何事。“母后何时康复的,要不要再请御医来瞧瞧。”
“你应该问哀家是何时病的。”孙太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她,示意她看向窗外,“你瞧,一眨眼,这夏日都快要过去了,生了太多事,哀家啊,也实在是不想见到,躲个清静罢了。”
“鸢珺,你知道吗,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皇家精心挑选的,有的名门贵女自幼便被当作太子妃,皇后培养,有的做梦都想入宫,一步登天。哀家便是前者,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都要做到最好,可先帝的母后并不喜我,所以李芙微做了皇后。”
“她告诉哀家,皇后便是要同皇上白头偕老的妻,更是需得母仪天下的国母,不仅要长伴于皇帝身边,更要做好贤内助,助他辩忠奸,时刻提醒他身为皇上的责任,一国之君身上的担子重于泰山,海晏河清不止是皇帝的愿景,也该是皇后的。”
“皇后不该只局限于后宫,亦要向前朝仁皇后,纯庄皇后那般,成为被后代称赞的好皇后。先帝的母后纯庄皇后,觉得哀家做不到,而李芙微能做到,她才当得一国之母,而哀家只能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立后从来都不止是皇上一人的事,当初皇帝要立你为后,前朝大臣在奉元殿外长跪不起,让他三思,但他早已命人暗地准备封后事宜,立你为后,是他从小到大做过的最不合礼制的事,哀家并未干涉。
一是知晓哀家这个儿子面上冷漠,但心思重,他心悦你,你能陪在他身边,哀家也能放心,二是哀家明白,你这孩子虽自幼不在京都,但丝毫不逊于在深闺娇养的女子。”
“今日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这些日子,哀家也让人瞧着点了,若是纯庄皇后在世,她定是喜欢你的,你担得起皇后这个位置,初入皇宫,你不懂前朝后宫的波澜,但你聪慧,学得快,也能劝诫,提醒皇帝,哀家也就放心了。”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身上责任重,你要早日诞下皇嗣,才能平了前朝那些人的口舌,只有你诞下嫡子,那些人才能安心,皇帝才能安心。哀家想出宫修行些时日,后宫和皇帝便交给你了。”
这么长一番话,是太后对她的认可和嘱托,她心里动容,眼眶泛红,低头瞧见被太后握住的手,一时间还真有些感慨。
只是,皇嗣一事,她亦想过,洛晏璟也同她提过,不是她不信任洛晏璟,只是怕自己会步旁人的后尘,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后宫嫔妃各怀鬼胎,饶是她在注意,也躲不过同时朝她的那么多明枪暗箭。
一时间也有些愧疚,更有些为难。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姜鸢珺走后,芳岚看向神色忧愁的太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个好孩子,您的苦心她会明白的。”
孙太后看向窗边,都是温室里养出的牡丹花,开的正好,“折了吧,哀家看倦了。”
而离开后的姜鸢珺坐在轿辇上,面露忧愁,闭眼假寐。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奴婢,皇后娘娘。”
宫女凄惨的声音落入她耳中,缓缓撑开眼睛,只见那宫女满身鲜血,被人打得不成样子。
“放肆,惊扰皇后娘娘,快把人带下去,皇后娘娘。”公公忙示意手边的人将人拖下去,面上谄媚,瞧着便让人厌恶。
“等等。这个宫女所犯何事。”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个宫女偷了柔妃宫中的饰变卖,那可都是御赐之物啊。”公公满脸的笑让人瞧着都快装不下了。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奴婢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御赐之物的主意啊。”宫女满身伤口,拼了命的想挣脱束缚,却无能为力,满脸泪痕。
姜鸢珺看着他们,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初,那位不就是用了这法子,利用自己的怜悯心,往自己宫里塞人吗。
不过,她确实不愿意看见无辜之人丧命。
被骗也好,总该查清楚才是。
“她不认,所以你们便打算屈打成招吗,玉屏,将人带回去,本宫亲自审问,待查明此事,定会给柔妃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