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痛呼,手斧脱手坠地,阿瓜的虎口处插着一截草茎,茎秆末尾的纤细草叶随着手抖在风中凌乱。
“悟空!休得无礼!”褐衣僧人呵斥道。
不知何时从雷劈石处又“逛”回附近,“习惯性”将手拄在阿瓜头顶的瘦子拉下一副不识好人心的不爽臭脸。吐掉嘴里的草根,又往雷霹石处晃去。
能对这等大高手呼来喝去,高手还不敢应嘴的,必定只能是瘦子刚提到的师傅。再加上两人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捉摸不定的相同身法,更是坚定了此为师徒二人的判断。
“悟空!”云蔚然心底琢磨着,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但是海市蜃楼看到的景象又让他很混乱,到底是。。。?
不管了。
试探道“敢问!可是玄奘法师当面?”
看阿呆帮着把草茎拔出,并无大碍。僧人才转过头来施礼道“施主有慧眼,亦有慧根,与我佛有缘。”
若是在寺庙里听到这话,云蔚然脑中定会警铃大作。想这秃驴这么捧我,是想找我化缘呢?还是想卖我开过光的佛牌?亦或是想找我理个不剩毛的?
在此处荒郊野岭听到,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触,瞅了瞅他身后的大白马,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兴奋得追问道“大师是去取经路上还是取完回来了?”
僧人盯着云蔚然的眼睛,似是洞穿肉胎般在那凝视灵魂。明明不见开口,耳畔却听得真切:
“至道本乎一心,心法本乎无住,
无住心体,灵知不昧,
性相寂然,包含德用,
该摄内外,能广能深,
非有非空,不生不灭,
求之不得,弃之不离,
迷现量则惑苦纷然,悟真性则空明廓彻,
虽即心即佛,唯证者方知。”
“啥?”阿瓜吓了一跳,左看看阿呆右看看云蔚然,再次问道“刚谁说话了?刚说的啥?”
阿呆皱眉,他也满脑门问号。谨慎得四下瞅看,头部动作没阿瓜那么明显,眼珠子滚来滚去,内心戏很足。
瞥到瘦子在和尚张嘴后,就“嗖”一下捂着耳朵躲雷霹石后面去了,赶忙偷偷看向云蔚然。
云蔚然苦思半晌。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自己也好歹不是小学肄业,偏偏合起来就是听不懂。感觉该是欣赏了一场佛法,却如不入脑的知识,在大脑里流过之后不留一丝痕迹。说人话就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你tm都说了个啥?
他很苦恼,不知该如何应对。好想说“大师,咱能说人话不?给我戴个与佛有缘的高帽,说说就得了,难不成您还当真啦?这不常规的商业互吹么?当真可就没意思了。”
到底不如修行的僧人沉得住气,耐不住这互相干瞪眼的互瞅尴尬。云蔚然率先张口打破沉默道“法师也是为此人来的么?他是犯了什么天条?还是行了什么大逆不道?得被雷追着霹?”
“晴日惊雷,贫僧原以为偶遇大能白日飞升,正欲为其祝祷祈福。见所盖乌云有异,故近前查看。”皱眉凝视香焦人数息“的确,不是飞升。或是此人所修功法奇异,为天地所不容。”
云蔚然脑子转得快,谨慎惯了,怕被误认为是一伙的邪门歪道。若僧人打个响指,让悟空掏出根又粗又长的棍子,把自己几人当妖怪同伙给打了,那可就窦娥冤,得夏日飘雪了。
可不敢给老天爷添乱。
赶紧摆手,抢先撇清关系道“我们也是听到打雷才跑来看看的吃瓜群众,和他,啊不,和这妖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吃瓜群众?”僧人疑惑。
“瓜呢?正好渴了,哪呢?”阿瓜吞了口唾沫,眼睛雪亮。
“就知道吃!”阿呆赏了阿瓜一巴掌后脑勺,让一边玩去,别打岔。
“真的真的!我们和他没半点关系。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至公,若我们和他有关系,刚那雷早就顺手把我们一起也给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