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知,只见小公爷怕是吓的不轻。”
恰逢沈钰归来,她刚前脚迈入正厅,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
江文瑛踌躇再三,开口问:“钰儿,你今日……”
沈钰看了沈瑶一眼,果然,她的嘴巴就是闲不住。
不等对面说完,沈钰便直视着江文瑛的眼:“抱歉娘亲,我的确射了小公爷。”
她依旧面色平静,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仗着身份在学堂里敛财,若传出去,外头人指不定要怎么参国公爷一本。”
“这也罢了,那些跟着交钱的人若是被圣上误以为是国公爷一党的同盟,再扯上前朝之事,我们家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江文瑛暗暗心惊。
是了,钰儿说的不错。
如今朝堂风起云涌,圣上虽有立太子,但太子无能,诸位皇子间夺嫡风头依旧正盛。
平阳侯从不主动站队,可若被人有心利用……
沈廷刚办完事回府,便见江文瑛急急地上前:“夫君,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见父亲。”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夫妇二人便刻不容缓地带着沈钰一同去了沈守安的院子。
沈瑶嘴上说着担心,便也一同跟了去。
“退学?”沈守安坐在上座,声音有些冷。
不等沈钰开口,沈瑶率先忐忑地站了出来:“请爷爷不要怪姐姐,孙女今日也在旁看着,姐姐只有些冲动,若是退学能换国公爷平气……那便也是值的,只是暂时委屈了姐姐。”
她语气异常关切,但字字句句串在一起,像是在说沈钰不过是个不动脑只会动手的莽夫。
沈钰扫了她一眼:“教训小公爷是孙女不对,但孙女不后悔。”
“姐姐……”沈瑶红着眼眶相劝道:“错了便是错了,你给爷爷道个歉,让他老人家想想办法,也许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沈守安最烦哭哭啼啼,“我在问六丫头,你插什么嘴。”
沈瑶被人一噎,面色更委屈了。
这老不死的,每次都对她没什么好脸。
等着吧,他的好孙女闯下这塌天大祸,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沈守安皱着眉继续问沈钰:“为何不后悔?”
沈钰身姿挺立如松,将方才和江文瑛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而后,她淡淡掀起眼皮:“国公府虽是天家贵胄,可人生在世不可轻易断骨折腰,一旦失了底线,这头便再难抬起,沈家能走到今天,靠的不仅仅是忠君报国,更是骨气。”
“孙女前几日翻记载,太祖皇帝开国时曾对穆老王爷百般猜忌,是爷爷力排众议地不断上书,使得君臣冰释前嫌,后穆老王爷再度立功,太祖皇帝念爷爷劝谏有功,大封沈家,才有了今日平阳侯这个爵位。”
“孙女在想,若没有爷爷当初的骨气和坚定,今日的沈家必定不如此般辉煌,孙女既延续家风,又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沈钰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字砸在心上:“成大事者谋事不谋名,我不愿其余同窗再受憋屈,若国公爷真的找上门,孙女也不怕与他对峙。”
沈守安淡冷的双眸逐渐柔和下来,随即大笑道:“说的不错,国公爷虽然位高权重,可到底也只是臣子,他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若不是我们先惹事,反击又有何错?”
“六丫头你说的对,还说的好,爷爷要赏你!”
沈瑶万万没想到,老爷子怕是得失心疯了?竟这般纵着沈钰。
正当她不甘心时,下人匆匆上来报:“回老太爷,国,国公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