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见此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看来父母亲是要力保那个闯祸精了。
她不能慌。
只要沉住气,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有的是人收拾沈钰。
国公爷冷笑道:“沈廷,你竟敢私自调军?!你是不要命了吗?”
这和造反有什么差别?
“且慢。”忽然一语落下,只见屏风后人影晃动:“是我来迟了,不曾迎接外客。”
纱帘被侍女挑起,沈钰穿着一身薄绿镂金百蝶洋绉裙,上边配有竹色柳叶暗纹,发髻高绾,内敛而典雅。
国公爷站在原地,表情顿时愕然至极:“阁下怎么在这?”
他当即惊喜地迎上前,略带一半嫉妒和嫌弃道:“好不容易来次京都,阁下怎屈于平阳侯府?若是早来信一封,老夫定为阁下安排好一切。”
他语气说不清的热络,目光殷切地落在沈钰身上。
沈钰勾起唇角,“不曾想竟是故人。”
“国公爷方才不是还说着要见我?”
国公爷的表情一下子变幻莫测,极其复杂道:“阁下难道是沈钰?”
与方才的气势凌人不同,他甚至算得上有一丝和蔼恭敬。
“不错,当年一别,不知国公夫人身子可还康健?”
一句阁下,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睁大了眼。
沈钰何德何能,竟让国公也给她尊称?她莫不是真如沈嫣所说是妖女转世,随意给人下降头了。
国公爷身体一震,看着对面的人,声音又低了几分:“托姑娘的福,贱内一切安好。”
沈钰面容和煦,含着一缕恰如其分的笑道:“那便说回正题。”
“我今日的确射了秦绍,可未伤及他血肉,想来国公爷兴师问罪前也宣府医看过。”
国公爷额上冒汗,仿佛在受审一般:“犬子身上的确并无伤痕。”
沈钰眸子轻抬:“至于你说他被吓得卧床不起,依我的经验,打几板棍就好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国公爷眼底盛满了歉疚,忙不迭道:“是是是,沈小姐说的对,回头我便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日后在学堂哪怕再怎样也不能对您无礼。”
“那便多谢国公爷体恤了。”沈钰寻了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撇了撇上边的浮沫,丝毫没有一点儿小辈的模样:“时辰已晚,侯府就不留国公爷用饭了,您请吧。”
国公爷继续懊悔道:“是在下今日唐突了,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把老骨头一般见识。”
待人走后,前厅仿佛落针可闻。
沈钰有些抱歉的开口:“今日叨扰老爷爷,实在是孙女的罪过。”
“爹爹不必麻烦调军,国公爷一时半刻不会再上门寻事了。”
看向满面忧心的江文瑛时,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娘亲,厨房的锅子做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她说的稀松平常,仿佛从未将这件事放进眼底。
江文瑛牵着她的手,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钰儿,你和国公爷曾经有交情?”
看那老匹夫方才的态度,怕是连面圣也没如此巴结过。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小厮急匆匆的道:“老太爷,国,国公爷他……”
沈钰:怎么还杀回马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