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猛地上前欲抓住女子,却被身旁的人骤然拉住,袖子一阵撕扯,对方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轻举妄动,方才不甘心地离去。
走之前,还不忘阴狠地警告:“谢家的侍妾,我记住你了。”
出来的时候谢承渊问她:“都打点好了?”
沈钰点头:“已经装车了。”
“我送你回去。”
她没推辞,二人一起上了马车,陆洲等着去春风楼听戏喝酒,便不一同了。
车内。
沈钰简单说了方才的来龙去脉,“世子若是不放心长公主,可派人这两天盯紧云家。”
谢承渊颇有兴致地瞧着她,“沈小姐会上还在避嫌,方才却陡然插手,就不怕惹上事吗?”
沈钰微微一笑,眼下的泪痣摄人心魄:“且不说民女今日带了面纱,外人不知模样如何,就算真的惹事打的也是穆王府的名号,云家即便算账也不会直接找我,世子以为呢?”
她说话慢条斯理,却又言之凿凿,让谢承渊也忍不住噎了一下。
女子虽不曾疾言厉色,可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感觉十分微妙,仿佛从未有事能撼动她眼底的波澜。
不过沈家一个旁系的女儿,怎会有如此风华?她当真只是一个医女?
“不过,”沈钰莞尔,“这几天倒要看好世子的美人,今日借用名号,定要惹她在京都风头无两一时了。”
谢乘渊语调闲散,眸光深邃地看着身旁道:“冰月。”
马车一角,一抹黑色的身影忽然跪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那声音熟悉得很,沈钰恍然想起,这不就是那日在长公主院里的女子吗?
“不过一个幌子罢了,让沈小姐见笑。”
“这是本世子的侍卫,日后你若有事,也可直接拿令牌去春风楼找她。”
沈钰面色平静地看向他,笑了笑:“多谢世子。”
无人看见的地方,她敛起眸,本以为谢承渊是个情种,能在生辰日为了侍妾辩驳长公主,想来退婚之日也不会太远,如今看来这事怕是要搁置了。
她一心求财,无意间才掺和进这趟漩涡,若有朝一日被谢承渊知晓身份,事情定会变的复杂。
穆王府是九皇子一派,平阳侯又向来在朝中保持中立,她不愿将父母牵扯进诡谲的夺嫡暗涌中。
不行。
一定要让谢乘渊在见到自己真正身份之前,先将这桩婚事退了。
忽然马车一阵颠簸,沈钰因为惯性险些栽到对面去。
她掀开车帘,外头突然一片乱糟糟的,身旁一辆马车翻在了路上。
只听有人邪气道:“世子财大气粗,既在此巧遇,小人便舔着脸来要几分恩典。”
他们如今已驶出官道,为了方便回城,车夫抄了一条小路,这路本没有问题,只是今日却被人跟踪了。
黑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车队,来人的数量无法确定,一袭夜行衣,手段狠厉。
谢承渊抿了抿唇角,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想来是沈小姐那车金子太吸引人,连苍蝇都招过来了。”
沈钰将猜疑压了压,似是未被外面的声音影响,温和地说:“民女求财有道,行得正坐得端,至于外头的那些,世子宽宏,就当替天行道了。”
他听罢,轻挑下眉:“沈小姐竟这般有信心我们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