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颇有眼色地主动给聂铠让出一条通行道来。
聂铠低头看路,完全不顾四周投来的同情目光,只觉得——路好像突然变宽了。
聂铠走到肖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终于笑出声来。
“聂铠。”
他一个激灵,突然抬头,发现肖洱就站在距离他半米不到的台阶上。
肖洱。
肖洱?!
聂铠一时没能控制好面部肌肉和内心的情绪,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僵持了好一会儿。
肖洱率先打破僵局。
“聂铠,我来接你。”
还真特么是她?
肖洱:“那,走吧?”
聂铠愣神,上上下下看了她十几秒,才像个傻子似的答话。
“哦。”
肖洱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在他前面。
她淡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熟悉的问话。过去的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一句话。
聂铠心里一动,突然大声喊:“肖洱!”
肖洱的耳膜遭了罪。她微拧着眉回头看他,却撞上少年完全舒展开去的眉眼。
笑容,花一样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粲然绽开。
两排整齐的白牙晃得人眼晕,他眼里涌动着满天星辰似的光华。
反射弧还真是——长啊。
肖洱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只见他一矮身子,长臂在她小腿弯处一勾。
不及发出惊呼声,肖洱的双脚就在一瞬间腾了空,立刻长高了一米多。
是的,他把她抱起来了。
这样的抱法,让肖洱在顷刻间想起来小时候和爸爸去动物园看猴子……
她有些重心不稳,手胡乱按在了聂铠肩头,便立刻紧紧揪住了他的t恤。
她小声骂:“聂铠,神经病啊你……”
他的脸贴在她的小腹上,他仰着头看她,却得意得很,大声笑起来。
“是啊,我神经病!”
……你不用承认这种事。
站得高看得远。肖洱这下能看见整个学校外的人行道上,所有的家长考生向自己行的一道道注目礼。
肖洱深深吸气,暗自庆幸自己还好穿了最厚实的安全裤……
可这一波人,她丢得实在是很没诗意。
聂铠抱她跟玩似的,毫不费力,甩开步子快速往外走。
不,跑。
没人会跟神经病一般见识——所以,路更宽了。聂铠畅行无阻,很快就冲出了人群。
他问:“咱们住在哪?”
“放我下来。”
“咱们住在哪儿?”
“……”
得到确切的地址之后,聂铠更不肯放手了:“离我考场这么近,你是不是昨天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