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重查十三年前的绑架案,他如果想阻拦你,什么事干不出来?”
楚行云笑道:“我倒觉得不是覃厅长。”
贺丞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疑惑:“不是他?”
楚行云道:“那件案子,我一直查得很隐蔽,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知道,而且这两个人我绝对信任。”
贺丞直觉就要怀疑他口中的两个人,但是看到他眼神中的信赖和笃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垂下眼睛继续在他脚踝上按摩,语气一瞬间消沉了许多:“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听到你那边出车祸的声音,是什么心情吗?”
楚行云离了沙发,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笑说:“可以想象。”
贺丞的目光对准了他的眼睛,发了狠似的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绝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失去你。”
楚行云心口一热,眼神陡然变得温软,他抬手摸了摸贺丞的脸,说:“嗯,你的,都是你的。”
贺丞沉沉看了楚行云片刻,忽然抬起沾满红花油的右手按住楚行云的后颈,啃咬似的含住了楚行云的嘴唇。楚行云被贺丞一撞,双手下意识撑住地板,上身随着贺丞的逼近不断往后仰倒。
贺丞急躁地含住他的嘴唇,卷动他的舌头,让他不得不调整呼吸配合自己的节奏,像一个恶鬼一样疯狂地吮吸他口中果酱的味道。
楚行云几次被贺丞的舌尖顶入最深处,舌根一阵疼痛,一阵酥麻。他不知不觉被贺丞压倒在地板上,双手搂住贺丞的肩膀,手指在贺丞后颈发根处来回摩挲。
“有人来了。”
楚行云额头上滚着汗,手撑着地板抬起上身看着贺丞说。
贺丞:“……没有。”
楚行云凝神细听了下门外的动静,然后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头昏脑涨道:“有。”
仿佛为了验证他所言非虚,他话音刚落,门铃就被按响。贺丞满脸铁青地从他身上站起来,转身对着空气用力挥了一拳,然后进了洗手间。
“来了。”楚行云踮着脚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傅亦站在门口,举起手中的文件袋:“我有线索。”
他说的线索是他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几张画,如果说那些简笔画也能称为画的话。楚行云倒了两杯水端到客厅,然后在傅亦身边坐下,看着傅亦整齐摆放的几张纸:“什么线索?”
傅亦引他看向其中两张纸的右上角画着的由三个英文字母组成的图形,道:“你看这儿。”
楚行云捏着下巴认真地看了两眼,道:“我发现了,应该是什么标志之类的,但是高远楠没有检索到。”
傅亦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他严肃道:“这是蜀王宫的logo。”
楚行云眉头一拧:“蜀王宫?”
傅亦把昨天晚上在蜀王宫偶遇陆夏的经历简明叙述一遍,随后着重点明道:“我觉得这两张画着蜀王宫logo的图应该就是陆夏在酒店里留下的记忆。”
楚行云再次认真地审视这两张画,发现上面简笔勾勒的画面都和蜀王宫扯不上关系。一张纸上画着迷宫似的环状图形,一张纸上画着一个自由女神像,两张纸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右上角画着蜀王宫的logo。其余两张纸上没有蜀王宫logo,一张画着一个长发女人的轮廓,一张则画着卡通形象的长耳朵兔子,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指代意义。
傅亦的推测不无道理,因为这四张纸上有的画着logo有的没画logo,这就说明陆夏还具有一定的分辨记忆和将记忆画面组合分离的能力。无论傅亦的推测是真是假,他们都需要验证。
既然这两段记忆有可能存在于蜀王宫,那就回到案发地。
楚行云把几张纸收起来装进文件袋,起身道:“走。”
贺丞洗过脸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看到楚行云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急着出门的样子。
“去哪儿?”
贺丞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看着他问。
有了新的方向,楚行云瞬间耳聪目明精神焕发,脚也不疼了气也不躁了,双脚稳健地走到落地窗前,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出去一趟,你来吗?”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玄关换鞋,贺丞追过去站在他身后,出奇地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了。”
楚行云穿好鞋,诧异地回头看了看他,再三确认道:“真不来?”
贺丞:“嗯,你自己当心。”
楚行云以为他想通了,懂事了,于是颇为欣慰地笑了一下,说:“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贺丞稍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