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一声笑过,才要开口,却感觉到手上一紧,她抬了目光看去。
吴氏对容锦摇了摇头,沉声道:“锦儿,这是容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必理会!”
吴氏的话声一落,一侧的容敬德猛的抬头朝吴氏看来,就连唐氏和容宜州也忘记了争吵,怔怔的看向吴氏。
她说什么?
她说容锦是一个外人?!
角落里的云姨娘唇角嚼了抹冷笑,目光几不可见的睃了屋子里的人一眼。这场戏,果真精彩啊!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精彩的呢?
“吴氏!”容敬德瞪了吴氏,“你说什么?”
吴氏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欠奉,而是下颌微抬,目光锐利如刀的看向堂下的唐氏和容宜州,一字一句道:“唐家果真好家教,这么好的家教在我们家这么些年,实在委屈了你,让人给唐家送个信,让他们派个人来接了你回去吧。”
“祖母(娘)!”
容宜州和容启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唐氏一张脸顿时如白纸一般,吴氏这是要容宜州休妻!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待她!
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一阵阵的刺痛,但吴氏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她瞪着吴氏,目眦欲裂。
“凭什
么?你凭什么赶我走!”
“阿筝……”容宜州想要阻止唐氏再闹,但却是晚了。
吴氏扶着翡翠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至神色几近扭曲的唐氏跟前,目光幽幽冷冷的睃了她一眼,稍倾,冷冷道:“不顺父母、口多言、妒忌,这三条够不够?”
唐氏额头顿时沁出一层黄豆般大的汗。
“娘,阿筝她不是有意要冒犯您老人家的,您大人大量,饶过她一回吧。”容宜州苦口婆心的求着吴氏。
容启舒则是看向了容敬德,“祖父,您劝一劝祖母吧,娘她知道错了,让祖母不要赶她走。”
“阿筝,你还不快跪下向母亲认错!”容宜州回头喝斥着唐氏。
唐氏白了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啪”的直往下掉。挺得直直的背也好似突然被折断一般,弯了许多。
“夫人,”身后的唐妈妈哽着嗓子上前,帮着劝道:“您就向老夫人认个错陪个不是吧,看在世子的份上,老夫人也不能跟你计较。”
唐氏睁大眼,努力想要看清站在身前的吴氏,但泪水模糊中,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世界。
良久,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吴氏……”
容敬德见唐氏跪下了,正打算说几句场面话,不想吴氏却陡然一个回眸,目光似淬毒的刀一般朝他看来,使得他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吴氏冷冷的睃了眼地上跪着的一家三口,琥珀色的眸
子里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哀恸。但很快的又被她压下,她微微抬头,目光穿过洞开的雕花槅扇,落在广袤的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