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林乾海听懂了她的意思。
冯氏握着女儿的手低声劝道:“芷儿,你先回去吧!娘无事的。”
林惜芷又欲哭,无助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倒是同女儿说一说啊!”
冯氏轻喝道:“让你走你就走,好好回房里待着,无事不要出来!”
林惜芷被几番驱赶,也是留不住了,只得含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书房内只剩下三人,林婧婉看向冯氏,开口问道:“姨娘,事到如今您可还有何话说?”
冯氏抬眼看了看她,又轻蔑的落向别处:“当日你娘生产之日,我和老爷都不在府中,原本你娘的产期也不是那个时候,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不注意才导致早产。
你如今愤愤不平的来质问我,我也想要反问你一句,当日你不是在府里吗?怎的不替她想想法子,看着她一尸两命?”
林婧婉静静调匀呼吸,她知道冯氏一直都是个表面端庄,内心奸猾的性子,不会这般轻易认输。
她方才放林惜芷走,也是为了让冯氏投鼠忌器。
若她肯如实交代,认下谋害主母的罪名,她也不会对那几个庶弟妹赶尽杀绝。
但冯氏显然不领情,还企图垂死挣扎到底。
“冯姨娘这指黑为白的口才,婧婉今日算是领教全了,既然如此,那这事咱们在家里也说不上,还是等东厂的人明日上门问询,该走衙门就走衙门吧!”
她说着,便整装起身,一副打算出门的模样。
林乾海见了便急了,他如今赋闲在家,正铆足了劲要复职,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敢让家丑外扬出去?
“婧婉你别着急,让我来问她!”
林乾海目光冷毅,深深看了眼冯氏,才又说:“那宋缺可是你陪房宋进的儿子?他今日已经亲口承认是受你指使,吩咐王稳婆在沈氏生产当日加害,造成难产局面,事成之后拿了你一百两的酬谢银子,可有此事?”
冯氏一脸无畏,摇头道:“绝无此事。”
林乾海倒吸一口凉气,匆匆瞥了眼身旁的林婧婉,目光更为阴寒的盯住冯氏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冯氏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双手交叠在小腹间,手腕上的一只凤血玉镯看着十分鲜红刺目。
“老爷,妾身替老爷掌管府中中馈十多年,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加起来都有两三百人,未必能保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好的。
而每日经手的银钱更是少则几百两多则几千两,妾身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免不当心疏漏一二,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而老爷仅凭一个陪房的外子,和区区一百两银子便一口认定此事是受我指使,实在难能叫我服气。
不为别的,倘若此事当真是我做的,我即便再蠢钝,也不会去寻如此不可靠之人,居然在酒桌上便胡乱攀咬起来。
更加不会在事成之后,还留着王稳婆那一家子待在京中,随时告发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