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哲从噩梦里醒了,他惊呼一声,睁开眼。
看见旁边的燕青,才算松了口气。
他的心沉下来,但还是止不住地冒汗。
燕青睡得浅,被这个动静弄醒了。
她用手撑着坐起来:“你做噩梦了?”
何辛哲说不上什么感觉,脸苍白着:“我心慌。”
燕青一脸“不争气的玩意儿”,看着何辛哲:“他俩都关进去了,你怕什么?”
何辛哲:“就是因为他俩被人关了我才心慌。”
没有人比何辛哲更清楚程豫慈他们是被冤枉的。
何辛哲:“要不我跟上面说,让他们先把程豫慈他们放出来吧。”
燕青一听就不干了:“你傻啊!明天就是你的表彰大会了,这多难得啊?”
“你我筹备了多久啊?你一句话把我们所有努力都推翻了!”
何辛哲内心特别纠结:“可是那个窃听器,我之前看见程豫慈拿过,那时候是在他没去地城的时候,程豫慈是被人害的,那个窃听器说不定是别人给他的呢?”
“你这是何苦呢,”燕青被他气笑了:“你管他冤不冤枉,证据确凿,又是你引出来的,这么大的功劳你干嘛不要啊?副处,处长,副局,局长,这还是这一个区局,上面还有总局,你机会多着呢。”
何辛哲承认,他是喜欢往上爬,还善妒,还小心眼,但是昧良心的事他真干不出来,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他的心就腾腾腾跳!
何辛哲像下了决心似的:“大不了我
不竞选明年的副处了。”
燕青不争气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为什么呀?”燕青说:“你想想之前局里传的,你不想扬眉吐气吗?你就不想打他们的脸?我都替你憋屈。”
何辛哲不吭声了:“……”
之前局里传他和程豫慈的谣言他都知道,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程豫慈他爸白月昭是个英雄,他多悲壮啊,连带着程豫慈也跟着沾光。而他何辛哲,成了做狸猫换太子这种事的伪君子。
谣言而已,着四个字在旁观者眼里多么无足轻重。
谣言而已。
谣言,只是为了满足闲者的饭后谈资,成了他们践踏别人的借口。
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
程豫慈为什么会被破格进组?如果没有他,何辛哲现在仍然还能无忧无虑按部就班地工作。
为什么在局里谣言四起之后,何辛哲的竞选进程被冻结了,难道不是程豫慈的存在挡了何辛哲的仕途了吗?!
为什么程豫慈还能不受处分地释放,那不是在印证所谓的谣言句句属实吗?!
何辛哲喊破了喉咙,大声呼喝说自己冤枉,没人信,没有人。
燕青:“好在,现在程豫慈被关起来,算是报应。”
何辛哲这回没有反驳。
是时候让程豫慈感受到百口莫辩的滋味了。
算作他对何辛哲的道歉。
口头的抱歉算什么?感同身受才算作道歉。
再者,等何辛哲升了副处,如果是内心过不去,大可
以再提出重查。
他吃完早饭,进了办公室,组里的人正闲聊。
听见他们聊到程豫慈,何辛哲还没暖上来的身子降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