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产生这个想法的那一刻,6垚耸然一惊。
她恍然想起,芳芳就曾经说过,不要让希雅醒来。
她不得不怀疑,如果说归璞真的要伤害某个女性,哪也只有可能是芳芳借着这些接连不断的行动趁机浑水摸鱼来杀了希雅。
显然,希雅对芳芳来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现在,对她自己,也是。
她有充足的理由永远封住希雅的嘴,确保自己6垚的身份稳固无忧。但她心底里却并不那么想如了芳芳的意。总觉得事情没搞清楚前贸然出手,纵使直观上会有好结果,但总会有不如人意的情况出现。
不着急,她一点都不着急。
即使这么想着,6垚却已经把希雅身边的器械观察了一遍,什么能致死,什么能急救,一清二楚。
她有种预感,这可能是这辈子她唯一一个把床上这位女武神的生命钳制在手里的机会了。
这一躲,就是三天,看似平静,却如暴风雨的前奏。
因为保密的需求,6垚最终没有成功获得学校的在线补课,校方只是承诺为她备足完整的课时以确保她不会落下大众的进度。
6垚也乐得轻松,这几天她就在这疗养院里四面晃荡,晚上找了个病床睡在希雅隔壁。
杜克几个显然很忙,这两天犹如救火队员一样四面奔波,只是轮流打了微讯电话来慰问了一下,偶尔有生命研究院的研究员过来看看希雅的情况,他们对于6垚住在希雅隔壁有点隐隐的不安,但已经尽量不当着6垚的面表露出来。
6垚都看在眼里,她当然更不会有所表示,只是偶尔假装很着急的问他们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校上课。
那些小喽啰当然没法回答,而且似乎因为受过某种提醒,他们甚至不敢跟她多说话,只是在确认情况还行的时候,行色匆匆的离开。
“看来情况不是很好”6垚问护卫甲,这两天新闻上反而比较安静,看起来像是没事了,但完全可以想见暗潮多么汹涌。
“我不知道。”护卫甲回答。
6垚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两天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本来三天一轮换的护卫序列一直没变,这一批七个护卫破天荒的跟了她六天,算是挺长的合作期了,虽然她还是没看过他们长什么样。
但绝没想过死也要看他们的长相。
攻击来得很突然。
第四夜,她正在熟睡,忽然警报响了起来,她听到过道有奔跑的声音,感到周边有不同寻常的震动,可眼前一片漆黑,除了警报的红光来回转动。
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平时不时像老父亲一样开门看看她睡相,在走廊里来回徘徊的护卫,全都不见了。
她看了看微讯,什么信号都没有,她按动了床边的内部通讯键,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电被断了。
果然,归璞摸到这儿来了。
虽然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她这时候不得不正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实,她坐了起来,手伸进枕头握住了一把手术刀。
她此时忽然有点不确定起来,虽然一切的行动看起来归璞与芳芳有关系,建立在这样的设想下,指望自己掌握潘多拉的芳芳绝不会伤害自己也不可能把自己绑离生命研究院。
可当周围一片漆黑,头顶传来隔音壁都挡不住的木仓声时,她依旧免不了如常人一般不确定起来。
万一归璞和芳芳真的没关系,万一这真的是巧合,那她和希雅,可是真正的处在极度的危险中。
她握紧手术刀,起身开门,刚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就扑了过来。
一个人自过道口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伸手想把她推进屋里
“别出来”这个声音是护卫甲,他的半个面罩破了,露出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声音嘶哑,“别出来是归璞”
“砰”气球破了一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护卫甲整个人一顿,张嘴喷出一口滚烫的血液,往前倒在在她身上。
6垚被溅了一脸血,她咬牙扶住护卫甲的尸体,往木仓声的方向看去,一个魁梧的男人正站在走道的入口,举木仓对着这儿。
两人中间,已经躺了三具护卫的尸体。
男人的头上和木仓上都有蓝色的战术灯,在警报的红色光束下那么直愣愣的照在护卫甲的尸体上。只要再往前走十步,他就可以抓到她。
而希雅,就躺在这个过道的尽头,她的隔壁。
“你”那个男人大吼,声音粗哑,“别动”
6垚一把架住护卫甲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他真的重,死了以后更重,就算血不停流,还是很重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