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暈開讓她重畫很多遍的部分,最終被靈印吸取了她血里的精氣,變化成相似但完全不同的樣子。
季鱗察覺不對勁後,低頭連忙用手指描摹成印的樣子,不由震驚地呼道:「怎麼,變了?」
「天師印怎麼變成了,這是生死印?!」
天師印的平等契約有跡可循,可解。
生死契約,隱秘後再也難找,解開更是痴人說夢!
生死印最大的效果就是異身同感,說得嚴重點就是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得死。以前那些心念不堅的天師害怕自己的道侶出軌,就用這個契約把道侶和自己綁定。
生死遂命,死生相隨,又被道上的人稱作「結契印」。
第5章
季鱗傻傻地看著人魚身上的印記,一籌莫展,只覺頭疼。她幾乎能想到人魚醒來要殺了她的樣子。
她將人魚的衣服放下來,心裡的愧疚越發濃重。
一塊四四方方的牌子掉了出來,這牌子被一根銀色的鏈子串起,掛在人魚的脖頸間。季鱗發現了牌子,隨手替她塞回了衣服里。
然而,她並不知道那塊牌子就是現世妖族行走人間的妖族通行證。
通行證是由人界和妖界共同承認的一塊代表著妖族身份的牌子,裡面有妖血製成的血引。一旦有身份證明的妖發生了重大變故,妖牌就會第一時間被激發,把該妖的信息傳送到附近管轄保護妖族權益的公辦機關。
這世間萬物有靈,除了人,還有妖的存在。普通人終其一生都難見妖族。
這些關於妖族管理的機構大隱於世,十分隱蔽。
什麼都不懂的季鱗在山林里靜坐了一會兒,但人魚還是昏迷不醒,眼看太陽爬到林子正空,將一人一魚身上的水分轉化成水汽。
季鱗腹中飢餓,但又不好留下人魚自己一個人離開。她看了又看人魚被暴曬的狀態,曬得脫水了,整個人魚的外表都蒸得通紅。
連忙把她拖到樹下,用瓶子從河裡裝滿水灑到人魚身上,來回幾次才把溫度降下來。
可即使這樣,人魚的魚尾也沒有絲毫想要變幻成雙腿的跡象。
無奈之下,季鱗只好又費了一張大力符,蹲下身,將人魚重背回身後。
她找到了之前那條因打鬥離開的小路,沿著路往山林區外的鎮子和公交站走去。
此時,另一邊。
因為她契約了妖族,通行證里的人魚血引信息發生改變。
……
雲滄市里和平了十年的人界妖族管理局,因為一塊妖牌通行證發出的感應信號,導致了整個局子裡的人都亂了。
誰也料想不到,是誰這麼肆無忌憚,和平年代還敢和妖族契約?!
十多年前人界與妖界簽署和平共處協議後,妖族承諾了不傷害人類,之後不管是哪只妖族到人間來,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
現今社會,誰還敢去惹這些不會傷害人類的妖?!莫不是想要挑起兩族戰爭!
當天值守的妖管局人員立馬集結了隊伍,尋著妖牌最後的感應地,開著專車來找出事的大妖。
季鱗就是個初出茅廬的稚嫩天師,對於現世規則一無所知,她還不知道有人正在滿郊區的找她和她背後的人魚。
等她從林業區的山頭走出來,見到敞亮寬闊的柏油路時,縱使被熱出了一身汗,但她還是表現得歡呼雀躍。
「太好了,終於出來了。」
她長吁短嘆,留意到路對面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這裡的鎮子十分偏僻,她左右看到路的盡頭都沒有任何的行人。
更遠的山頭上,建在半山腰的房屋建築,或許就是搜救隊員們說的鎮子。
季鱗背起人魚,準備過馬路去坐公交車。
她此時背著人魚去鎮子上顯然不太妥當。大師兄就在雲滄市市區,若是把昏迷的人魚早點送到師兄那裡去,或許還能儘快找出補救契約的方法。
季鱗已經做好了最優的打算,那就是甩鍋給英明神武的大師兄幫她。
可等她踩著燙腳的柏油路走到車站前,幾輛黑車閃著公家車專屬的紅□□光呼嘯而來,在大山里突然剎車停住,把季鱗堵在了車站前。
幾輛車把她圍住,怕她跑了似的。
季鱗下意識用身體遮住身後的人魚,還沒有說什麼,就見黑車的車門被齊刷刷地打開,下來十多個戴著墨鏡身穿藍色上衣和黑色褲子的男人女人。
他們走到季鱗身邊,看到她背後的人魚後,為的男人收起手裡仿佛是探測屏一樣的東西,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他對季鱗嚴肅地說道:「同志,我們是妖管局的人。這是我們的證件。我們有證據懷疑你涉嫌傷害妖。」
他身後的幾人看到人魚昏迷不醒,一副純良妖被綁架到深山裡任她宰割的樣子,臉色驟然凝重。
男人同樣臉色難看,補充道:「關於你現在綁架、勒索和囚禁弱勢妖的行為,請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需要調查你的身份、行蹤,還有你來雲滄市目的。」
「什麼?」季鱗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岔了,被眾人包圍後,露出了鎮定之外的迷茫。
「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就有幾個女人上前,把她身後的人魚麻溜地抬走了。
穿著制服的男人們個個都比她壯實,左右各一個限制著她的手臂,把她抓上了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