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6闻川立马否认,终于露出了毫无芥蒂的笑容,他说,“我只是没有想到……太好了。”
江昀清看着他惊喜的样子,终于感觉到了点轻松。
6闻川又过来吻他,他没有拒绝,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终于又在6闻川身上看到了点儿过去热情的影子。
二月份快到春节的时候,房东给江昀清打了个电话,很抱歉地说房子没办法再继续租了,自己儿子上个月刚从外地回来,准备和女朋友结婚,后续要在青城展。
而这套房子作为婚房,准备再重新修整一下,过程可能会比较长,为了不耽误婚期,只能现在收回去。
房东说得很诚恳,准备原封不动地返还江昀清一个多月前转过去的全部房租,作为毁约的补偿,也可以替江昀清支付下一次的中介费用。
江昀清别无他法,只能打包东西,找下一个住的地方。
这套房子他从毕业那年开始住到现在,虽然他平时并不爱装饰,但实际收拾起来,东西还是很多。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打包,确定没什么遗漏的东西之后才跟6闻川说了自己的情况。
合适的房子并不好找,他不想回家和父母一起,只能求助于6闻川,希望对方能够收留自己几天。
6闻川接到他的电话时有些无奈,他明确地告诉江昀清完全可以搬过去跟他一起。但江昀清含糊其辞,避重就轻地回应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打包了五六个纸箱子,里面有一半是他平常画的画。
他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地址,然后在等待的过程中接到了陈清的电话。
陈清说自己不舒服,肚子疼得站不起来,父亲去亲戚那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问江昀清可不可以回来一趟带她去医院。
当时江昀清正在收拾画室,还剩最后一点就完工了。他来不及再等,急急忙忙出门,下楼的时候拨了个电话给6闻川。
6闻川刚好有空,他便告诉6闻川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在路上了,家里不能没人,东西不多,只有客厅的六个箱子需要运走,希望6闻川能过去看一眼。
交代好一切,江昀清又担心地带陈清去了医院。好在陈清只是轻度的急性阑尾炎,挂了水开了药,消停了不少,到晚上父亲回来了,江昀清才又返回了自己住处。
搬家公司很麻利,屋子里本就没什么东西,眼下显得更空了。
东西搬走后,6闻川应该是又打扫过,客厅里很干净,跟江昀清住进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江昀清站在客厅里,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不适应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最初宋淮之送他过来的场景。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只是短短几年,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有些疲惫地在沙上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画室里还有自己没收拾完的画。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到侧卧门口按住了把手。
把手慢慢转动,打开了门,里面却空空如也。
当时6闻川正在准备春节假期的工作安排,过节期间酒吧人多,里面也比平常忙碌一点。
周逾安在旁边跟他新认识的男孩插科打诨,6闻川觉得他烦,一边朝露台那边走,一边摸出了口袋里一直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音乐的鼓点震天响,掩盖了一切,6闻川没注意,第一通电话便在十分自然的情况下挂断了。
6闻川正准备拨回去,江昀清又接着打了第二遍。
6闻川已经走到了通往露台的门边,他握着把手拉开了厚重的玻璃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霓虹牌和彩灯变幻得很安静。
他踩上露台的台阶,将玻璃门拉上,隔绝了内部的杂乱,然后将手机拿到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江昀清似乎有些焦躁,沉重的呼吸隔着手机传过来,颤着声音叫他名字的时候让6闻川感觉到了点压抑。
明明看不见,6闻川却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江昀清说话时焦急又可怜的表情。
他说:“6闻川,我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