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随我来!”女服务生言道,接着便领着秦可朝里间的包间走去。二人行至一间包房门前,女服务员轻敲房门,然后打开门,对秦可说道:“秦小姐,请进!”
“多谢!”秦可低语,随即踏入房内。
房间里,宋涛已经站了起来,见到秦可进来,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站着谦卑的等待秦可入座,宋涛在一直在英伦生活,并接受教育,因此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浓郁的古派绅士风度。
“宋律师,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消息吗?”秦可淡淡的问道,眉眼之间,却依旧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累。
宋涛见秦可坐下,这才在秦可对面的沙上坐下,对秦可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知道秦小姐这段时间,并不愿意受到打扰,可是事情紧急,这件事情……”
“没关系,你但说无妨!”秦可轻声打断宋涛说道。
这时,服务生把咖啡送了进来,放到秦可的桌前:“您好,您的咖啡!”
宋涛见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知道你之前喜欢喝蓝山!”
秦可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宋涛于是开口说道:“秦小姐,自从我接受您的委托,接受你弟弟的案子委托以来,我想了许多办法,但是您也知道,军方一直拒绝我跟你弟弟接触,理由是涉及国家安全,不接受保释,只能等待调查结果,待司法介入后,才能允许律师会见。
因此,一直一来,我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见到他,不过这次,事情似乎有所转机,我这里收到相关人士,传来讯息,说是你弟弟由于涉及的案件重大,在狱中遭受了严刑拷打,你弟弟本来就瘦弱,遭到重刑之后一度生命垂危,现在或有可能保外就医。
如果,你弟弟真能从军方手中转移出来,那我这里就有办法了解情况,为他洗脱罪名,毕竟,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我认为你弟弟年纪尚幼,不大可能参与作案,想必是遭人蛊惑,可能本身也是受害者。因此,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告诉你了。”宋涛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秦可跟前,随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秦可。
秦可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图片上秦守面容憔悴,浑身血污,瘫倒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弟弟!”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秦小姐,你别激动。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根据给我传讯的人士给出的信息,你弟弟的生命已然垂危,此时事不宜迟,必须尽快着手行事,否则,我担心你弟弟拖不了多久!当然,我这里也会尽我全力去了解更多情况,随时向您知会,同时我这里也会积极应对,动用所有资源去寻找解决办法。”宋涛连忙安慰道,“另外,我听说你们秦家跟上京萧家,一直关系不错,而上京萧家众所周知,一直是军部眼前的红人,我建议你立刻联系家族中的长辈,看看能否争取让上京萧家出手相助,此事事不宜迟,同时我也会利用我的人脉和资源,争取尽快收集证据,为你弟弟洗脱罪名,还他一个清白。”
“上京萧家?”秦可满脸震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没错!”宋涛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关切地看着秦可,语气冷静地回复道。
秦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她的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让她犹豫不决。她低头凝视着眼前那杯蓝山咖啡,似乎试图要从那深色的液体中看到自己的未来。
她当然清楚,如果求助于上京萧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父亲秦远城曾无数次要求她接受上京萧家的请求,但都被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坚信自己的人生不应被交换,更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她坚信当年爷爷能够做到的,她如今也一定能做到。她有信心带领秦氏集团摆脱困境,开创未来。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摆在她面前的不再是秦氏家业的兴衰,而是弟弟那岌岌可危的生命。秦氏家业可以重新起步,但弟弟的生命却只有一次,无法重来。
她那柔弱的内心,如同滚过尖锐的荆棘,被刺得伤痕累累,纠结与痛苦在心头交织,仿佛万箭攒心令她痛不欲生。她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剪不断,理还乱。秦可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幽暗冰冷的沼泽,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她再一次感到孤独和无助!
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证明自己足够强大,能够与命运抗争,可现实却无情地告诉她,在某些时刻,她依然无力回天,只能无奈地顺从命运的安排。
秦可紧紧咬着嘴唇,强力抑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拼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宋律师。我会立刻通知家中长辈,开始筹备相关事宜。”话毕,她起身,默默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包厢门在她身后慢慢合拢,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却蓦地感到天旋地转,仿佛要瘫倒在地。一旁的女服务生见她面色如纸,赶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秦小姐,您还好吗?”
秦可站直身体,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谢谢!”说完,她朝着门外走去。
包厢里,宋涛见秦可已然离去,迅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低语几句后,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秦可回到家中,如丢了魂般,精神恍惚,面色惨白如灰,家中保姆见她回来,喊道:“小姐,您回来了!”然而,秦可毫无反应,保姆无奈地摇摇头退下。秦可仿佛与外界隔绝,如行尸走肉般,直直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昊罡身体初愈,正在书房看书,听到保姆问候秦可的声音,便走出了书房。恰巧见到秦可眼神空洞,如木偶般径直朝前方走去,眼看就要撞到前方的盆栽,秦昊罡赶忙上前拉住秦可,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可儿!”
秦可看了一眼秦昊罡,那眼神陌生得仿佛从未见过,她依旧向前走去,秦昊罡大惊,急忙抓住秦可的肩膀,使劲地摇了摇,大声喊道:“可儿,我的宝贝孙女,这是生什么事了?”
听到秦昊罡的声音,陈慧娟和秦远城也从楼上匆匆忙忙走了下来。下人们也围在不远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秦可满脸疑惑地看着秦昊罡,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宛如两口枯井,空洞无物,呆呆地凝视着前方。
“可儿,你别吓妈妈,妈妈胆子小!”陈慧娟失声尖叫,向秦可飞奔过来,泪水已如决堤的洪水般滚落下来。
“可儿!告诉爷爷,是谁欺负你了!”秦昊罡声音哽咽,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他的眼中噙满泪水,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女儿,你快说句话啊,妈妈害怕啊!”陈慧娟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因抽泣而不停颤抖。
“可儿,你要坚强,振作起来!有什么事说出来,爸爸给你撑腰!”秦远城疾步走上前,凑近秦可,轻声呼唤着。
然而,秦可依旧如同陌生人一般,看看陈慧娟和秦远城,又看看秦昊罡。她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看到眼前的这些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觉得自己疲惫不堪,仿佛又一次遭遇了失败的重击。于是,她只想停下来歇歇,然后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可儿,我可怜的孩子啊!”陈慧娟痛哭着扑了上去。
秦昊罡老泪纵横,张着嘴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倒下,却又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着急,心头一阵剧痛,随后痛苦的捂着胸口也倒了下去。
“爸,爸!”秦远城高声呼喊着。
“老爷,老爷!”下人也跟着喊着,一齐奔跑上前,秦家别墅内,一时间乱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