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言坐他旁边,侧眸看着他,沉吟半晌,问:“你心情不好?”
“有点儿。”徐苑终于抬眸,冲何不言笑了笑,“觉得自己挺不懂事的,都没注意到他们这么害怕我离开他们。”
何不言不自觉皱眉,“你不会离开我们。”
徐苑又笑了下,目光却落了下来,看着地板,低了声音:“可他们不这么想。那时候她离开了,我想要她回来,但年纪又太小,只会用不吃饭不说话来抗拒,逼迫我爸去复合不要离婚……我压根没在意过我爸的想法,还说讨厌他如果不是他我妈也不会离开了……我当时也没想过他会不会难过,后来长大了也没有表示过什么。”
“甚至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心思。”徐苑自嘲一笑,“他一直觉得,如果我亲妈过来,压根不用争夺抚养权,她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我立马就会收拾东西跟她走。”
何不言沉默着,轻轻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
徐苑扭头,低眸看了眼,大拇指往上,摩擦了下他的手背。
何不言微微扣紧他的手,说:“现在已经说清楚了。”
徐苑无声地点头。
何不言又说:“没事的。”
徐苑抬起眼,朝他弯了弯唇,轻声说:“抱一下吧。”
何不言抱着徐苑,右手轻而缓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压低声音有点儿哑,“现在可以向你的星球许愿吗?”
徐苑也抱着他,感受到他身上清新的气息,低喃了声:“许吧。”
何不言嘴唇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希望徐苑的心情能好起来。”
徐苑一怔。
“你现在情绪很低落。”何不言话音一转,语气微微有些懊恼,“我也不会安慰人。”
徐苑笑起来,身体更加贴近,脑袋靠在他的脖颈处,解释说:“我就是有点儿自责,觉得挺对不起我爸的。”
何不言说:“我明白。”
“没事,说清楚就好了。”徐苑松开他的怀抱,笑着看他,“恭喜你愿望成真。”
第二天晚上,何玲和徐福福就要坐动车回去。
徐苑和何不言回到学校。
另外两个室友今天也来报道了,一个叫温嘉宁,另一个叫施养伦。
一个宿舍,除了温嘉宁个子不太高,其他三个全是大长腿。
新生报道后就是军训,后天在综合体育馆举行开训典礼。
军训为期三周,在大太阳下训练着,没几天就晒黑了一大片人。
何玲早就给他们买了防晒霜,就放在包里,晚上还打电话过来,叫他们记得擦防晒,别晒伤了皮肤。
徐苑拿出来防晒,大家一起用。
然而,虽然涂了防晒还是晒黑了一些,不过幸好是在校内军训,回到宿舍还可以吹会儿空调。
何不言明显很反感军训,受不了一身汗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施养伦打开空调,一边问徐苑:“不言是不是有点洁癖啊?”
徐苑跟他们说过他和何不言是高中同学,他笑着说:“有点儿,不过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每天流汗都能流三斤,我也受不了,哎,我也去洗澡了。”
徐苑收拾了下也去公共浴室,傍晚不是洗澡高峰期,晚上还有训练,浴室里就何不言一人。
徐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了笑:“我也来洗澡了。”
何不言一怔,看着他,眼睛像是被水洗过,分外漆黑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