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群情激奋,不停的拥簇过来,惊的马前蹄一扬,不少百姓摔倒,人群里一阵冲撞。欢喜同云澈纷纷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云澈护着欢喜,两人齐齐摔在了地上。马儿此时已经如同惊弓之鸟,撒开前蹄,便只顾奔跑起来。
云澈同欢喜忙起了身,疾呼:“马儿受惊了,都散开。”
马儿一路疾跑而去,却有不少人都受了伤,多是方才躲避时有些人摔倒,推搡之间被踩伤了。一众百姓将云澈同欢喜团团围在中间,一个个的都紧盯着他们二人,眼中的恨意蔓延,恨不能在他们身上直烧个窟窿出来。
“抓了他们两个,看黄丰那个狗官还不放粮。”一名中年汉子说道,不少人亦跟着高声附和。
“抓我去换粮的是尚且还能稍微缓缓,但这极为被踩伤了的百姓更该先进行救治,我这里有一名大夫,先让大夫来瞧瞧他们的伤势才行。你们都是这一带的百姓,想必他们中还有些是你们所熟识的,难道你们愿意让他们就此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疼痛难忍,却不让他们就医。”云澈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躺在地上的伤者,欢喜则从罗裙上扯了布条出来,替伤者包扎伤口。
人群中一阵的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认出地上躺着的人,犹豫踌躇之际,那位之前喊过话的蓝衣青年走上前来,“人命关天,还是先行救治罢。”
云澈见这名蓝衣青年几次发声,
民意极高,应当是主心骨一般的人物,见他首肯,想必其他人都是没什么异议的。
“欢喜,你去后面的马车,把素心姑娘带过来罢。”
“是。”欢喜担忧的看了一眼云澈,正要走,那名蓝衣男子却开口道:“还是在下同这位姑娘一同前往罢,请。”
蓝衣男子手一扬,欢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扯了袖子,便走在了前头,虽是怒气难平,为着云澈被为难一事,少不得要迁怒于这名男子,心中却又是盘算了一番,既然这名男子是掌舵人,不妨从他这里下些功夫。遂放慢了步子,同他平齐的走着。
“这位公子是有远见的人,今日聚众拦截赈灾使,又牙尖嘴利的,字字句句都是一副清楚明白人的模样。那我便要问你,倘若今日你们挟持了六皇子去府衙,能否换到米粮等一应物品?”欢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定定的瞧着旁边面色无波的蓝衣男子。
“赈灾使身份尊贵,是皇上的嫡亲血脉,又是朝廷钦派下来的人,黄丰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朝廷放下来的东西再藏着掖着,我们这群苦苦挣扎的人,亦会过上食能果腹,衣能蔽体的日子。”蓝衣男子面上尽是憧憬之色,手中拳头紧握。
“是么,云澈大哥确实能换来一应物资,不过赈灾使被挟持一事倘若传到皇上耳中,最先遭罪的必定是此地的郡守,他若是不好过,他势力始终要比
你们深厚,你当他日后会轻易放过你们么?况且你认为这些百姓为何会聚在一处,是为性命所迫,若是衣食无虞之后,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他未必会将人一个个的都能惩处的到,领头的人却是不能放过的。严松那些人都已经为此丧了命,难道你们还要再效仿一回不成?”
“哼——左不过是一死罢了,命是我自己的,难道连放手一搏都不成?即便何为死了,至少还能以一条贱命换上许多条人命,有何不值的。妖女,你少动些心思,你同那些蚕食百姓的人一个德行,别想着我会听你的。”
欢喜听他骂自己是妖女,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站到他的面前,直直的盯着他,道:“我哪里就是妖女了,你平心而论,赈灾使方才的言行举止,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为人,他关心百姓安危胜过自己,为何你不能信他会是给你们带来祥瑞的人?”
欢喜一双眼咄咄逼人的直视着何为的眼睛,看的何为心一紧,表情慌乱不已,自己好歹一直是个坚持己见的人,却被一个年龄尚且不过十三的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就说的大乱阵脚。“罢了罢了,我便信他一回,剩下的百姓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行动了。”
欢喜听了心中一喜,高兴的近乎手舞足蹈,连转了好几个圈,后面的何为见了,面上讪讪的,道:“方才我不该叫你妖女的,不过你生的确实很美,我还
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美的女子,尤其是眼角的一点朱砂痣,简直,美到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