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微弱的声响起,高大健硕的始初虫种无声贴近在阿舍尔的脊背。
无言的靠近对愣神的阿舍尔来说是一种刺激,顷刻间头皮麻、指尖微颤。
扭头就被巨大阴影笼罩住的阿舍尔有些无奈,“……旦尔塔,你这样不出声地就靠近,会吓到我。”
人类很脆弱。
而还没能完全从人类这个模子脱离的半吊子虫母也同样脆弱。
“……妈妈。”
小怪物垂下眼睫,轻声呼唤。
正如他生长出来的深红色、连接于尾勾的毛,始初虫种的眼睫也是一种深沉的红。
毛茸茸的睫毛近乎黑却又区别于黑,自眼睫边缘晕染着淡淡的红,以至于当垂眸看向谁的时候,总有种故作冷酷的兽性。
阿舍尔需要仰头,才能看进去小怪物的眼睛。
“怎么了?”
“妈妈……也有名字吗?”在被青年叫到自己的名字时,全身上下都套着野性的始初虫种这一刻忽然产生了好奇。
的名字来源于虫母,那么对方呢……
怪物的疑问让阿舍尔一顿,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除了可能来自高纬度的模拟器,再无生命知道他的名字。
从前在帝都星上人们呼唤他的字眼早已远去,现在剩下的仅仅是子嗣对虫母的称呼“妈妈”。
“嗯。”
他轻轻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像是在回答小怪物的问题,也像是在告诉自己,“我有名字。”
“……是什么?”
在这颗荒芜原始的星球上,还有谁会叫你的名字?
阿舍尔盯着小怪物定定地看了几分钟那么久,才嘴巴嚅动
“阿舍尔。”
“我叫阿舍尔。”
象征着幸福快乐的名字,是母亲仅能为他留下的痕迹。
“……阿,舍,尔。”
小怪物一字一顿,将每一个字眼都分开了咬在舌尖,慢吞吞又饱含认真的语气让另一个被叫住名字的人连指尖都开始麻了。
“阿舍尔。”
“阿舍尔、阿舍尔……”
像是脱敏那般被不停地呼唤名字,阿舍尔漂亮到锐利的眉眼上浮现无奈,“别叫了。”
“是妈妈的名字。”小怪物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很奇怪,幽深又藏着什么。
由人类跨越至虫母的阿舍尔,他的精神力就像是长着窟窿的奶酪,偶尔不受控制四溢的内容碎片,就是小怪物捕捉到后一点点转化为“了解”的因子。
而活巢的存在,更是加深了这种联系。
正在更多地窥见到虫母之前的那个世界,也再更多地用自己的本能去解读对方。
“我喜欢这个名字。”玫瑰红的尾勾蹿了上来,圈住阿舍尔的手腕轻轻摇晃,“我想这样叫妈妈,偷偷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