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墨弈——当初,张珏的被褥被泼水,若兮邀请自己一起睡,就是她,满脸嫌弃,不许她们挤自己。
若兮没有什么心机,平日里就大大咧咧的,尤其是在张珏影后的表演过后,更加相信自己了,怎么说呢?
女孩子好像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
但这个墨弈,她帮着喜印给自己泼水?她是喜印的人?不会吧?简直是没完没了?而这个墨弈好像看透张珏的心思一样,立刻说道:“我不是喜印的人!”
若兮不服气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一直往秋月的被褥上泼水?”墨弈小声地说道:“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一时解释不了,三人都睡不着。
张珏干脆道:“那咱们去外面把话说清楚,别在这里吵到别人睡觉。”墨弈点头:“行!”若兮也附和道:“我也去!”
北幽山的夏夜,清冷的很,皎月当空,洒在青砖飞檐的庭院里,三个身披素衣的少女,悄悄地从屋子里溜出来。
此时的北幽苑虽然没有宵禁,但她们三人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若兮提议道:“不如去清凉亭吧。”
清凉亭是紧挨着贵妃竹韵院而修建的亭子,那日张珏假装晕倒后,萧景辰就是命人把她暂时先抬到了清凉亭下。
夜里再无他人,伴随着山间的各种虫鸣声,三位少女也不拘束着礼仪了,很随意地坐在凉亭下的椅子。
皎白的月光,照在凉亭下的青石板上。
张珏突然想起那日午后,不经意间对视的目光,自己当时就躺在凉亭正中间的青石板上,萧景辰就坐在自己身后椅子上,现在想来那地板可真硬啊!
“你说吧,你为什么要往秋月被褥上泼水?”
到了外面,不用担心吵醒别人,若兮果断大胆开麦,墨弈才解释道:“其实,那日,我也看见了喜印。。。。。。。。我早就知道喜印暗地里偷偷给定国公主报信。”
“上次,突然宵禁,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检查,几乎是每个人,每个箱子都要打开,甚至每件衣服都要检查,其实,我们都明白是要干嘛?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住在我旁边的那两个宫女,她们是无辜的,我是亲眼看见的,是喜印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银袋子扔进她们的箱子的。”
“那日,你撞见了喜印与外勾结,她自然不会放过你的性命的,她不会往你被褥上泼水的,喜印只会悄悄地了解你。”
听完墨弈的话,张珏头脑懵,若兮才一副错怪了墨弈的语气:“所以,你才故意说,嫌我们挤到你,这样秋月就能躲走。。。”
好吧!
张珏灰心丧气到极致,自己还真是倒霉啊!呆呆地盯着天上的月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想起,问道:“若兮,你什么时候现我挖洞的?”
若兮瞪着一双单纯的眼睛道:“就是有一日,突然觉得你好像不对劲,现你总爱往假山那边跑,所以就跟着你。。。。”
听若兮说完,墨弈又补充道:“我劝你还是别出去了,现在外面世道不太平,官兵和土匪勾结,大多数人连饭都吃不上。”
张珏不愿意争论,便点头答应。
三个女生完全打开了话匣子,开启了自我介绍,墨弈是读过书的,家里曾是小有名气的商户,家里胞哥读书认字,也考取过功名,一年就中了秀才,次年就因为在丞相和太傅的争斗中,成了阶下囚,连累了父母。
墨弈波澜不惊地说道:“太傅赏识哥哥,又心疼哥哥无端丢了性命,原本是想把我收为义女的,无奈,太傅实在清贫,连买酒的钱都没有,哥哥在世,都是哥哥贴补于他。”
“后来,太傅就把我送到贵妃娘娘宫里了,说我认识字,贵妃娘娘就把我留下,平日里打扫书房,伺候笔墨。”
还有若兮,是州田郡的一普通富户之女,州田郡原本是富沃之地,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平淡中度过自己的一生的,后来州田郡成了定国公主的封地,赋税不断苛加,连若兮这样富足的家庭都难以维持。
田税,人头税,已是泰半之税。
后面萧凝珠又追加了饮水税,打门税,以及还有被各方势力巧立名目,追缴的贡,助,课,租,捐,普通老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