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要出门,刚走下楼便看到回来的几人,看着惊慌失措捂着腹部的尹南风跟浑身鲜血的四个棍奴,张日山百年来的平静模样此刻也再无法保持。
张日山正要上前搀扶尹南风时,只见被放在地上的四个棍奴突然浑身剧烈的抽搐,身体开始一点点的溃烂,不一会便没了动静。
本就惊慌失措的尹南风被这一幕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张日山让下人将其带进了房间,又让人将四个棍奴翻过了身,看到棍奴背上贴着的黑色纸人,张日山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处理了吧。”
笔杆胡同,经过了刚刚那一点小插曲,天恒四人又恢复了日常模样,晒太阳的晒太阳,学习的学习,老胡的天赋悟性也不是一般的高,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一看就懂,至于胖子吗,算了,不提也罢,这就是头猪。
天恒抬眼看了看天,头也不回的问道:“英子,你想家不?过两天我们去岗岗营子。”
英子一听回家激动喊道:“真的啊天哥?”
“那还能有假?我决定带你们去那边找座墓练练手,岗岗营子距离中蒙边境不是很远,那边当年是契丹人的地界,想来附近的辽墓应该不会少,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老胡跟胖子心中也激动无比,毕竟他们二人很多年没回岗岗营子看望乡亲们了,这次有机会回去,怎么着也得回去看看。
看着激动都挂在脸上的三人,天恒笑了笑道:“这两天你们就想买啥东西就去买吧,书房抽屉了有钱你们自个去拿,我去给你们准备装备物资。”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几人各忙各的,天恒以往下墓只带自己能用的,带的装备不能说寒酸,只能说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用不上。但这次有了小团队,就不能随性了,这几天里,天恒在四九城跟津门来回的跑,冲锋衣、廓尔喀军刀、战地靴、工兵铲跟帐篷等等,能用上的能想到的准备了个遍。老胡三人这边,他们这几天买了很多的物资,都是给岗岗营子带的,都是些吃的喝的用的,还有收音机电视机等等,就连针线都买了一大包,还兑换了不少的票证。
第三天的晚上,准备完物资的四人在东来顺涮起了羊肉。
老胡边吃边问道:“天爷,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咱们什么时候出,我提前去买票?”
听到询问,天恒开口说道:“不用买票了,咱们开车去,咱们毕竟干的是上不了台面的黑活,走官道难免会出什么意外,火车上人多眼杂的,去倒是没什么,回来的时候带着宝货万一丢了咋整。”
老胡思考了一番应道:“也对,这么一说确实不适合走官道。”
胖子胡吃海塞的鼓着腮帮子问道:“天爷,墓里的大粽子厉害吗?好对付吗那玩意?”
天恒开口解释道:“并不是每座墓里都会起尸,这玩意主要还是得看运气,但凡起尸的,就没有好不好对付这一说,主要还是得看你的能力,并且大粽子也是不一样的,这玩意分白毛尸、黑毛尸、跳尸、飞天尸、尸魃、尸犼、尸魁、尸魅、尸魔、尸仙十种,越是靠后的越难对付,但一般起尸的撑死了也不过跳尸。”
天恒喝了口水又接着道:“再一个,下墓倒斗的危险中,尸体起尸只是其中之一,像地理条件,气候变化,毒虫毒草,凶猛野兽,变异物种还有陵墓中的防盗机关等等,这些都是危险系数。在倒斗的路上,时刻都要保持着警惕,像深山老林里,保不齐就会窜出个什么玩意给你来一下。”
老胡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受教了,地理气候跟防盗机关什么的我倒是清楚,只是没想到大粽子也分这么多道道。”
天恒接着开口道:“还有一样,那就是同行,这一点尤其要注意,要是下墓碰到了另一伙人,就两个选择,要么毫不犹豫的干死对方,要么找机会开溜,而且,要是选择干死对方,就不要留活口。”
老胡皱了皱眉头不忍道:“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这样吗?”
天恒点了根烟砸吧一口看着老胡道:“老胡,干这一行,圣母心不能有,你没办法去确认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并且倒斗的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有几个人手上没粘点人命,你要是不够狠心,你能保证对方就一定会放过你吗?就像那什么九门,跟块狗皮膏药似的,你只有让他们怕你了,晚上睡着了做梦都能吓醒了,他们才不会三天两头的上门找事。”
老胡抽了口烟捏了捏拳头道:“我明白了,要真遇到了那样的事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胖子……”
不等老胡说完,胖子立马昂挺胸道:“胖爷也没什么怕的,谁要是挡咱们的财路,胖爷我第一个干他。”
就这样,一顿饭下来天恒把该说的该提醒的都给几人讲解完,也让几人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避免遇到突情况时来不及反应。
吃完了饭回到笔杆胡同,几人就早早地休息了,毕竟第二天还要出赶路。
当晚,另一边,新月饭店。
张日山看着窗外转着手中的扳指道:“哦?你是说他们准备下墓?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吗?”
听到问话,尹南风想了想回道:“听手下人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应该是要去东北,具体的不知道,但那个叫英子的女孩家里是大兴安岭一个叫岗岗营子的地方。”
张日山迟疑了一会道:“告诉九门的人,最近别去那边夹喇嘛,至少在他们回来之前别去。”
尹南风气愤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又不是有三头六臂。”
张日山转过身看着尹南风道:“南风,你看的太片面了,他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能量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当年他爷爷天权老爷子坐镇两地道上几十年时是一个人,他爸当年黑白两道通吃时也是一个人,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天爷,他爸这么多年不见踪迹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还在我们谁也不知道,可就算这样,这么多年里,你可见有谁说过不服天家?并且天家历代人都是突然就不见了踪迹,天权老爷子是这样,天忠平也是这样,更何况你真的觉得他爷爷跟他父亲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吗?你别看他好像势单力薄诺大的天家却连个下人都没有,他也整日懒散无所事事,但你要是动了他,你信不信隔天新月饭店就得被夷为平地。”
听到此话,尹南风平复了下心情道:“那怎么办?难道真就这么算了吗?”
张日山接着说道:“我们对他或者是他们知道的都太少了,据我所知,天家在津门至今不过四代,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传承具体为何,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多听都没听过的秘术,根据我所了解到的,天家从不缺金银细软,可他们却依旧代代下墓倒斗,可奇怪的是很多时候下墓却从不盗宝,这一点倒是跟搬山类似,可搬山好歹还找个传说中的凤凰胆,而他们天家的动机跟目的却无人知晓,一切都是未知的。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道上的所有派系世家对天家都一无所知,可天家却了解道上那些派系世家的一切,甚至是别人的家族隐秘。”
说到此处,张日山顿了顿又道:“这样的家族,如果当不成朋友,最好也别成生死仇敌,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办,等等看吧。你先下去去安排吧。”
尹南风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那个家族的人?”
张日山摇了摇头道:“不会,天家要是那个家族的,那我们的计划也别执行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尹南风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