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明显偏向阿庸的元妈,也不理一旁的两人如何对自己嗤之以鼻,凑近阿庸询问:“你说说,可是现了什么才如此担忧?”
阿庸进退为难不知如何说清,但腿一弯直直跪了下来:“元妈,你让我进去,小姐若怪罪我阿庸一人承担。”
“你!”
元妈对着阿庸坚定的背影有些怵,立即命着丫鬟搀扶,紧跟了进去。
叶漓费劲地回旋身子时,腿上的黑色力量骤然消失,从像丝一样攀住了桌腿的地方抽回,抬眼望去,源头正是远处墙上的黑影。
她环视一圈,四周的墙上蔓延着浮动的黑,整个屋子已经面目全非,香炉自案桌滚下散乱一地,牌位更是七零八落。
按照里头的震怒声撞击声,外面应早就冲进人来才是,可此刻的祠堂,她想,怕是像被隔绝在另一空间的地方,里面生什么,外边无法察觉,反之亦然。
然而,她也意识到,那团在后院消失不见的黑影,和藏身在此处将她赶尽杀绝的迥然不同,因为那团黑影有人的身形,但却毫无敌意。
难不成又是一个看上血脉来杀自己的?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所有的威胁好像不能成为威胁了。
她记得,上次这样抢她血脉的下仙,爆体而亡的下场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再看看这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爆魂而亡不会喷的是墨汁吧……
默默抬起双手挡住怕被遭殃的脸,喊道:“你,你是何物,为何要杀我?”
这话若从一般女子嘴里念出,应是充满惊慌的哭腔,再加上抽抽嗒嗒的语调。
可她只是机械地念出,实属技巧,毫无感情。
总归被杀之前,该问还是得问的,叶漓是这么想的。
“唔!”
这……后悔多嘴了……
这团黑影没有给它任何回应,只有愈来愈强烈的咆哮声响刺她的耳膜,黑丝再次缠绕住她的腿,连同手上、脖颈任何能动弹的地方都固定住了。
随之而来的收紧,青紫色淹没白皙的面庞,呼吸的急促紧胀的脖子致使眼睛模糊起来。
她垂着眼眸看到掉落的牌位,聚拢着眉头却扯起苦涩的嘴角。
呵!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爹,娘,你们别看,我其实没有这么软弱,只是暂封法力而已!
原来,在仙界毅然转身入凡时,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露出的佞笑,是算准她不管是南瑶还是叶漓,都逃不过天涯海角的追杀。
他们不需要动手,只需静静俯视,俯视她这块任案板上的鱼肉,然后即使不能坐等渔翁之利,也能看一出好戏。
是啊,原来是自己太过天真了,他人要杀自己,何必讲理由?
不管是仙界的神仙,还是凡间的人,从来都不容自己询问一番,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从来没有人会听进自己的解释。
解释,向来只留给愿意相信自己,放过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