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没有。”
“你就嘴硬吧,不过丢不丢脸,他也不在乎了。”沈思思看了眼礼台上男人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只是有点可怜罢了。”
沈思思从来不觉得蒋铎这男人可怜,哪怕是知道了他小时候的那些经历,知道了后来蒋氏集团对他做的事,她都从来不觉得他可怜,因为他总有翻盘的能力。
但这一刻,看着他独自一人站在凄清的月光下,等待着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人,那一刻,沈思思感觉到了他的无助。
蒋思迪招呼了宾客入座,然后溜达到蒋铎身边。
蒋铎理了理领结,转向她“怎么样”
“有点歪。”
“帮我正一下。”
蒋思迪伸手替他正了领结,然后说道“你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她来了便好说,要是不来,你丢脸可丢大了。”
蒋铎看着坐在观礼区那些朝他投来或疑惑、或戏谑的目光,平静地说“不管来不来,都要等。”
“你要等,这也没什么,但咱们收了那么多礼金,等会儿咱还得一一退回去,这多尴尬”
蒋铎望她一眼“谁说要退礼金。”
蒋思迪愕然“新娘不来,婚礼办不成,不退礼金吗”
“不退,我这一生,只有这一场婚礼”
无论6呦来不来,婚礼都要举办,蒋铎这辈子只认她一位夫人了。
一家人都注意到了6呦的心神不宁,6呦帮着父亲收拾桌子洗碗,6云海用很平静的调子,跟6呦道“既然不想嫁人,赶明儿,把欠蒋铎那小子的钱还了。”
“爸,那钱连本带利,我已经还清了,您不用操这份心。”
“不是那一千万。”
6呦放下湿漉漉的碗“您说什么”
“你妈妈一直住的康养医院,是蒋氏名下的产业。”
6呦手里的帕子都掉了,惊讶地望向6云海“什么”
“在你创业初期最困难的时候,每个月的医药费比公立医院还便宜,想想,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后来琢磨着不对,问了每天来打扫清洁的护工,才知道这医院是在他的名下。”
6呦脑子嗡嗡作响,她之前也疑惑过为什么住院和手术费用这么便宜,但她询问的医生和护士把各种各样的帮扶基金文件放到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打消了她的疑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6云海还是比她城府要深一些。
6呦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6云海见女儿闷不吭声,说道“这也没啥,就当咱们借他的,连本带利还了就是,你别因为这个就觉得亏欠了他。”
“我不是觉得亏欠他,只是”
钱能够还清,但是沉甸甸的爱和思念,怎么还得清啊。
“咦”
窗边,传来了6宁的一声细微的惊呼“姐,下雪了哎。”
6呦走出厨房,跌跌撞撞地来到窗边,窗外月色依旧,夜凉如水。
“骗子,哪里下雪了”她拍了拍6宁的脑袋。
“你看。”6宁指着窗台边一片小指甲盖大小的冰晶“雪花啊。”
说话间,这片冰晶顷刻间化成了水,宛如一滴情人的眼泪。
“这么小一片,不算吧。”
“姐,老爸说,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言而有信。”6宁义正言辞道“哪怕只有一片,也是初雪。”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答应过,初雪,要嫁给他。”
蒋铎已经不知道在露天的礼台上站了多久。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晶,将他的心都吹得寒凉彻骨。
天上还挂着一轮清凉的月亮,照着他,宛如心上人温柔的目光。
宾客已经全部散去了,酒店不敢打扰他,只能让服务生全部下班了,给他留了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