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刚想把酸橘子咽下去,反驳说自己根本就是被酸得张不开嘴,就听陈愿手机滴滴一声。
三个人都看了过去。
陈愿点开,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陈八。”
她踟蹰道:“你知道瞿宁以前呆的福利院是谁赞助的吗?”
陈八眼神如炬。
“是陈家。”
表兄妹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垮了,瞿宁默默离开了会客厅,陈八这才深深出了口气,缓缓道:“瞿宁是孤儿,陈家赞助福利院接受孤儿,孤儿长大了来到陈家晚辈身边,是不是太巧了?”
陈愿点了点头:“而且瞿宁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们也只能查到地下拳场。”
“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
她皱眉道:“她不是蓄意接近我的。问题一定出在几个老头那边。”
······
······
“早就说了没这么容易!当年你就不该走那步棋!”
三层大楼鼎立。
顶楼,一向和颜悦色的陈大坐在轮椅上,面红气促地拍着面前的办公桌。
自从他青年时摔下马背,此生便再也离不开拐杖和轮椅。正是因为这明显的生理缺陷,许多人常常在背后用平淡的“瘸子”指代陈大。
温文尔雅的留洋后生从二十岁花样年华开始,不间断地恨了几十年“瘸”字。
桌前,一身长袍的陈二对兄长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怪我了。当时要是没有那个项目,你以为你还这样安稳坐着!你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没数吗,不做难道靠你救陈家?大哥,做人要知道感恩。”
坐了几十年的陈大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愤怒地看着这个从小桀骜不驯的弟弟。
陈二眼角有块指甲大小的疤,老太太看了就说一辈子好斗,是个没脑子的斗鸡。
果然陈二即使穿上长袍也不像读书人。
人到五六十了,说话做事还像个后街混子。
包容,宽和。
陈大对自己说。
“好,老二,我不和你吵。那笔钱救了陈家,你的项目救了陈家,我承认你很了不起。当年的位置本就该是你来坐。”
现在再提当年于事无补。
陈二大度地摆了摆手。
陈大继续道:“但是老二,那不是我们能沾染的东西,那是与虎谋皮,扒人皮做灯笼啊。现在你也看见了,陈家的报应来了!”
陈二沉默。
“我看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也好有个计较。”
话音未落,陈二本能地反对:“不行!”
“你到底在想什么!都到今天了,难道你还有办法挽回?那个项目的基因失活,到现在,也有快十年了吧。人呢?当年的人,还有没有活到今天的?”
陈大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恳切,老二于是又不说话了。
“你自己掂量吧。”
陈大最后道。
他刚要转过椅背,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他一接起来,面色又变得和颜悦色,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对面就自顾自说起来。
短短两分钟里,陈二看着自己的大哥沉默着,脸色却变了好几变。
末了,陈大才闷声说出第一句话:“嗯,知道了。”
随后放下了听筒。
老二早已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