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她给段祁州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今天生日,她也记得。
礼物是一支钢笔。
段祁州平日里签名写字习惯了用钢笔,他有一支万宝龙的钢笔,用了两三年,上周被褚飞一撞,不小心掉在地上,走墨了。
那支钢笔坏了之后,那天的所有文件段祁州都是用公司的普通水笔签的,字还是那些字,但阮明月看得出来,他签得很不顺心,哪怕净赚几百万的合同,他签名时都拧着眉。
他急需换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可这几天他又出国去出差了,钢笔肯定没来得及安排。
阮明月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买了一支万宝龙同款。
过去的两年,他们是床伴是炮友,从没有在特殊的节假日为彼此准备过虚头巴脑的仪式感,可今年不一样,她生日的时候,段祁州送了她一条项链,虽然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她以他的名义捐掉了,可是,礼尚往来是基本礼仪。
为了让这支钢笔更像一份生日礼物,阮明月还特地从网上买了装饰用的丝带,在小程序上学了半个小时打结……她用足了心,就是不知道这份礼物今天能不能送出去。
段祁州离开那天给她留的便签就放在礼物盒子的边上,他说了要一起过周末的,所以她一直在等。
“叮……”
阮明月的手机出一声信息提示声。
她立刻打开手机,信息并不是段祁州来的,而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信息还是彩信。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会彩信了。
阮明月好奇打开,看清照片的瞬间,她脸上的表情也垮掉了。
这是段祁州和汤景芊相依相偎的照片,背景是维多利亚俱乐部的门口。
原来他早就回国了,只是没有联系她而已。
也是,特殊的日子,当然要和特别的人一起过才对。
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阮明月强抑着心头的那抹失落,撕碎了那张便签,顺手将礼物一并扔进垃圾桶,然后关灯回房睡觉。
人躺在床上了,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就这么侧身望着窗帘里透进来的一丝光,默默数着时间。
一秒,一分,一刻钟……他的生日快过了。
到了半夜,阮明月终于开始迷迷糊糊有了浅眠,门铃忽然大作。
黑夜里,这“叮咚叮咚”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霸道又扰民。
阮明月急忙从床上起来,却不敢开灯,她披了件衣服,赤着脚摸黑走到门口,往猫眼里看去。
是段祁州。
她莫名松了口气,可另一根神经又紧绷起来。
他不是和汤景芊在一起吗?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开门!我知道你在门后。”段祁州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醉意。
阮明月屏息不动。
“是不是要我把门砸了?”
她知道,他若真想进,她有十扇门都挡不住他。
阮明月打开了门。
段祁州带着一身酒气撞进来,双臂一揽,直接把她按到怀里。
“迟迟不开门,怎么?藏男人了?”
阮明月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这香味很细腻,尾调温柔香甜,不像男人的古龙水,明显是女人的香水味。
他怎么好意思贼喊捉贼?
阮明月冷冷一把推开他:“就算藏男人了,也与段总无关吧。”
段祁州黑眸里的光沉下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协议?”
“协议有哪一条规定我不能和别的男人来往?”阮明月压着一股怒气,她也想泄,根本顾不上是不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我和你签了两年,这两年我的身体受制于你,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段祁州无声地看着她,屋里灯光炽亮,他的眼底却是晦暗不明。
“阮明月,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有多自私?你和汤家小姐明明郎情妾意,为什么还要两年两个月的这么吊着我?”阮明月想到两个小时前收到的那张照片,心都凉透了,“既然你和汤小姐合得来,也不用拖两个月了,我们直接算了吧。”
她不想在他画的牢里继续自我内耗。
段祁州冷笑了声,他沾了酒,嗓子沙哑,“我看是你两个月都不想等,急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