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郭宝思懒声说着,一转身进了正厅。
把阖府下人都聚到一起,郭宝思不但变戏法一样找出了江氏保管的账簿、钥匙、房契、地契、铺子还有对牌,又随手指了记忆里老实可靠的几个接管府里各处事务。
直到她要将现在郭伊容住的春容阁改回十年前的思宝苑,江氏彻底坐不住了。
“郭宝思,你……”
郭宝思眼皮一掀:“江姨娘,注意尊卑。”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也寒意浓浓。
江氏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血,却束手无策。
南国最重嫡庶尊卑之分,妾在主母、嫡出公子小姐眼里就是个玩意儿。
郭伊容看不下去,一拍桌子:“郭宝思,你不就仗着一个嫡出的身份吗?告诉你,我娘是爹现在唯一的女人,那就是将军府的主母!掌家权是爹出京前交给我娘的,你没权利夺走!春容阁我打小就住那,你凭什么说抢就抢?”
郭宝思勾唇:“不就一个嫡出身份?那也足够把你们母女踩在脚下!你嘴里的春容阁是本小姐四岁那年江姨娘从我手里夺走的,原本叫思宝苑,是我母亲、已逝的将军夫人郭夏氏亲自为我打造的!”
而后,郭宝思找出宝思苑的设计手稿,要求一草一木都按着手稿来。
吩咐完,她摆手就往后院走,丝毫不管身后阖府人的震荡和踌躇。
“我去睡会儿,别叫我。”
回了小院子,郭宝思朝新晋的贴身丫鬟春芽吩咐了一句
,就开始闷头大睡。
从昨晚穿过来到现在,一刻都没消停,累死她了。
这一觉,睡到了夜幕西垂。
郭宝思刚睁开眼,正要喊春芽。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屏风外传来。
“怎么又是你?”
郭宝思一愣,不满道。
“咔哒。”
清脆细微的声响之后,是衣袂摩擦的声音。
郭宝思瞪着眼,眼睁睁看着一道修长挺拔的墨色身影绕过屏风到了床前。
隔着一层床幔,都能看到面具上流转的紫金流光。
“不是说了么?让你候着爷。”
男人一伸手挑开床幔,唇角一勾,半真半假地说。
郭宝思的目光从他幽暗深邃的眼下移到光洁坚毅的下巴,又瞄一眼白皙修长的手指,眼珠子一转,她凤眸半眯,也似笑非笑:“哦?那您是打算在这么?”
男人眸色一深,作势打量了她的床:“有何不可?”
郭宝思眸光往下瞥一眼自己的肩头:“浴血奋战?没看出来啊,挺重口。”
男人:“……胡言乱语!”
他扔了个东西给郭宝思,而后床幔一甩,负手转身。
郭宝思嗤笑一声,拿起瓷瓶打开一闻,她扬声道:“谢了。”
隔着屏风,男人道:“不必,爷是为了自己。”
郭宝思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说:“懂,怕我这个救命稻草一命呜呼你自己也毒发身亡嘛。那姑奶奶的命就交给你了哦,让那些牛鬼蛇神妖艳贱货离我远一点。”
男人冷哼一声。
“哎,我这老
底都被你揭光了,你自己呢?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我这个救命恩人总得有知情权吧?”